“把那些鋼瓶都搬到掩體門口”
漢斯將手中的武器丟到一邊,一邊往儲存著鋼瓶的房間走一邊說道,“我們如果不能活著離開這裡,至少也不能把屍體留在這裡。”
見衛燃看著自己,漢斯指了指入口另一側的發電室,“那裡還有不少油料,等我引爆那些鋼瓶之後,你立刻引爆發電室的油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或許能把那些毒劑推出去。”
“我明白了”
衛燃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枚手雷,走進發電室,將其卡在了油料加注口上。
在兩人一趟趟的忙碌,以及大門外時不時響起的爆破聲和電鑽打孔聲中,百十枚鋼瓶被堆疊碼放在了塑料簾子與大門之間的空地上。
在兩人的耐心的熬過一輪注定失敗的爆破之後,漢斯醫生捏著一枚手榴彈穿過塑料簾子,隨後轉動防爆門的鎖死裝置。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門外的注意,可還沒等他們推開防爆門,漢斯醫生已經將手雷丟到那些鋼瓶裡,隨後飛奔著衝向了站在發電室門口的衛燃。
看著全身被防生化服包裹的漢斯醫生,衛燃用力扯動連接著手雷拉環的繩子,隨後趕在爆炸之前,對準漢斯醫生按下了快門。
“轟!”
沉悶的爆炸和刺目的白光充斥了衛燃的耳朵和雙眼,但與此同時,防毒麵具帶來的憋悶感也跟著消失。
當視野重新恢複正常的時候,衛燃看了看熟悉的工作室,再看看仍舊被自己拿在手中的VSS微聲狙擊步槍以及那支PSS微聲手槍,隨後長長的喘了口氣,將這兩支槍放在了一邊。
“嘩啦啦”的輕響中,悄然出現的牛皮本子自顧自的翻到第四頁,任由那支金屬羽毛筆在那張無線電台的黑白照片底下唰唰唰的寫道:
鐵幕下的戰場
漢斯醫生,代號安瓿,死於1985年2月10日,屍體埋葬於波恩城外,七峰山城堡廢墟北側防空掩體。
漢娜,代號侏儒,東德史塔西特工,死於1985年2月10日,被追授國家忠誠保衛者勳章、一級祖國榮譽勳章。
威利·迪克爾,漢斯醫生與漢娜養子,死於1985年2月10日,屍體埋葬於波恩城外,七峰山城堡廢墟北側防空掩體。
寫到這裡,那支金屬羽毛筆另起一行列出了漢娜所獲得的那兩枚勳章的詳細編號,以及那位從未見過的養子威利·迪克爾的畢業證編號,這可是他當初在漢斯醫生家借住的那一晚反複背誦才記住的編號,早知道這牛皮本子這麼貼心,當初他就不費那個力氣了。
在衛燃的注視下,金屬羽毛筆換了一行繼續寫道,“相機,也可以是阻止戰爭的武器,就像醫生一樣可以殺人。”
在衛燃的等待中,寫滿了字的紙頁翻到背麵,緩慢轉動的紅色漩渦下,金屬羽毛筆繼續寫道,“願它照亮永夜的黑暗,願它記錄黎明第一縷陽光。”
“當啷”一聲,完成工作的金屬羽毛筆砸在實木台麵上,衛燃回頭看了看通往樓上的木門,隨後伸手拎出了懸浮在紅色漩渦裡的東西。
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裡麵竟然是一盞仍在放射著冰藍色光芒的煤油汽燈,而在它的提柄上,還掛著一枚基輔30型的間諜相機以及一枚zippo打火機。
願它照亮永夜的黑暗,願它記錄黎明第一縷陽光...
衛燃再次看了一遍紅色漩渦下的文字,思索片刻後,微笑著將煤油汽燈熄滅,連同掛在提柄上的東西一起,全都放回了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