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其後的幾張照片裡,則大多是老獵人伊諾抱著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在各種獵物前的合影。在每張照片的下麵,還簡短的寫著拍攝的日期。
當這些照片下記錄的拍攝時間來到1949年冬天的時候,照片裡也多出了一個小孩子,同時在其中一張照片下麵還著重寫道:
“1949年11月20號,我多了一個孫子,小舒勒多了一個弟弟。未來如果發生戰爭,希望特洛能像他的父親一樣成為英雄。也希望舒勒和特洛這兩個可憐的小家夥,能像我和米卡一樣相互信任。”
嘉娜擦了擦即將溢出眼角的淚水,“舒勒...是我丈夫和他父親的名字,他們都叫舒勒。”
裝作不懂芬蘭語的衛燃看著被繼續翻動的相冊裡那兩個漸漸長大的孩子,不由得想起當初那個晚上,老獵人伊諾曾用開水燙死兩名蘇聯紅軍俘虜時的解釋,他說他的兒子就是被蘇聯紅軍用開水燙死的,也就是說,這個叫做舒勒的孩子在當時便已經成為了孤兒?
再想想老獵人是在1952年死於中風的,不難想象這兩個當時或許才剛剛成年和還沒有成年的小孩子又曾經曆怎樣的坎坷,也不怪他們根本不知道各自的父輩或祖輩曾經經曆過什麼。
或許他們知道吧...衛燃自顧自的想到,或許正是因為知道,才選擇把這一切塵封不想回憶。但不管怎樣,至少現在所有的秘密都解開了。
沒有打擾各自想著心事的克裡斯和嘉娜,衛燃悄無聲息的退出倉庫,默默的坐在房門前的木頭台階上,借著背包的掩護,從牛皮本子裡掏出那台望遠鏡,對著不遠處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看了許久。
直到時間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雙眼通紅的克裡斯走出倉庫,“維克多,叫上你的朋友過來一起幫幫忙。”
“來了!”
衛燃聞言趕緊收起相機,招呼著一直站在路邊抽煙的季馬過來,在克裡斯的指揮下將三個木頭箱子全都搬到了嘉娜已經開出來的皮卡車上。
“我們回家吧”克裡斯鑽進旅行車裡說道。
“親愛的,你找到和那個師長...”
不等阿基姆說完,克裡斯便惡狠狠的說道,“彆和我再提那個白癡的師長,我的祖父不但不是他,而且還是殺了他的英雄!”
“活該!”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對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阿基姆沒有絲毫的同情。
被吼了一嗓子的阿基姆憋屈的啟動車子,帶著跟在身後的皮卡車離開阿霍拉村,沿著沿湖而建的公路原路返回,最終趕在中午飯之前回到了普拉西村。
沒人知道在廚房一起準備午飯的克裡斯和嘉娜兩人聊了什麼。但在飯後,克裡斯卻主動讓阿基姆帶著季馬去城裡玩一晚上。
這種好事季馬自然能舉起三隻手讚同,根本不等阿基姆說些什麼,便拉著他離開房子,開著車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關上房門,克裡斯從櫃子裡拿出那支魯格P08手槍擺在桌子上,朝被單獨留下的衛燃歉意的說道,“很抱歉維克多,這支手槍恐怕不能送給你了。根據我的祖母留下的日記,它是伊諾·瓦塔寧的遺物,我想把它還給嘉娜。”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衛燃痛快的說道,這支伊諾老爹從科爾皮連長手裡借來的手槍對自己來說固然價值不菲,但他卻比坐在對麵的克裡斯和嘉娜更清楚它的來曆,也更明白它該由誰來保存。
“謝謝!”
嘉娜在聽完克裡斯的翻譯之後,立刻用吃飯前才學會的跑掉漢語致謝,甚至還站起來一本正經的來了個90度的鞠躬。
我們華夏可不興這種遺體告彆式的感謝...
衛燃慌忙的起身躲開對方的鞠躬,嘴裡也冒出了一連串的客氣,生怕對方這一個鞠躬把自己給送走。
在克裡斯“完全多餘”卻必要的翻譯下,雙方重新坐下來,還不等衛燃準備說些什麼,嘉娜卻把提前擺在桌子上的那支SVT40半自動步槍推給了衛燃。
“這是?”衛燃不明所以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嘉娜。
“這支步槍象征著萊科寧和瓦塔寧之間牢不可破的友誼”嘉娜等克裡斯翻譯完,繼續說道,“維克多,我和克裡斯商量之後決定把它送給你,當作感謝你幫我們兩家重建這份友誼的禮物。”
“這...”衛燃正要張嘴拒絕,卻沒想到左手虎口處的紋身竟然毫無征兆的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