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隨著衛燃手中的斧頭一下下的敲擊在粗壯的樹乾上,樹冠上積攢的積雪也簌簌而下,蓋住了他和季馬兩人剛剛圍著樹乾支起的帆布帳篷。
“接下來是生火還有製作雪橇車和雪鞋,不然拖著這麼多東西,我們根本走不了多遠。”季馬說話的同時接過衛燃遞來的斧頭,“你來生火怎麼樣?”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應承下來,等季馬信心滿滿的拎著斧頭走出帳篷開始砍樹,立刻從金屬本子裡拿出煤油汽燈,利用拴在上麵的煤油打火機點燃了帳篷中央的篝火。隨著火苗的蒸騰,並不算大的帳篷裡也漸漸暖和起來。
再次輕點裡一遍物資,衛燃將其中一個裝滿白糖的玻璃罐頭瓶清空裝滿積雪放在了篝火邊緩慢融化,而倒出來的那些白糖則統統裝進了背包的夾層裡。
忙完了帳篷裡的工作,衛燃也沒閒著,立刻鑽出去幫著季馬砍倒了一顆足有大腿粗的鬆樹,將其截成一米一段全都搬了回來。
季馬坐在最粗的一根樹乾上喘了口氣,接過裝滿熱水的罐頭瓶抿了一口甜絲絲的糖水,這才信心十足的說道,“現在我們要想辦法把屁股底下這根木頭劈開弄成木板,隻要有了木板就可以製作雪橇,這樣我們接下來就方便多了。”
“但是我們隻有一把斧頭和一個工兵鏟。”同樣累個半死的衛燃不得不提醒道。
“一把斧頭已經足夠了”季馬信心十足的將罐頭瓶還給衛燃,“接下來就讓你看看我的木工技術。”
“你還會這個?”
“在物資匱乏的因塔,很多東西都要自己動手才行。”
季馬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隨後用拿起斧頭,先把一根手腕粗的木頭劈開削成一頭粗一頭細的木楔子,隨後轉移目標,對準最粗的那根樹乾開始揮動斧頭。
在衛燃的觀摩下,季馬先在木頭的一端用斧頭劈開一道縫隙,隨後將幾個木楔子悉數砸進去。
等到這幾個木楔子將劈開的縫隙撐開,季馬又將其餘的幾個木楔子砸進縫隙的末端,如此往複循環,前後連半個小時都沒用,他便劈下來一條一米來長的木板。
等到一整根原木在兩人的配合之下變成四條薄厚不一的木板,季馬又拿起工兵鏟,動作麻利的清理乾淨了上麵的毛刺。
這還沒完,季馬趁著衛燃用斧頭幫忙清理其他幾條木板的功夫,直接把工兵鏟蓋在篝火堆上燒紅,隨後將第一塊處理好的木板一端燙的無比光滑。
做完演示,季馬將手頭的工作交給衛燃,而他則將那頂降落傘的備用傘裁開,利用上麵的傘繩和撕開的傘麵動作飛快的製作了兩雙雪鞋。
“你這手藝可以啊”衛燃讚歎的說道。
“這算什麼!”
來勁兒的季馬得意的說道,“要是給我一把鋸子,我在這裡蓋個有壁爐的木頭房子都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接下來怎麼做?”衛燃懶得接茬,將其餘三塊處理好的木板遞了過來。
“很簡單,用降落傘布把被火燙平的那一麵包起來,等弄完之後,把它們拚起來就可以了。”
季馬一邊說著,一邊斧頭削了幾顆筷子粗細的木釘子,隨後拿來一塊降落傘布包好木板,用木頭釘子在另一麵牢牢的釘死。這活兒同樣不難,兩人相互協作之下,根本沒有多久便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最後用傘繩和手腕粗的樹乾把四塊木板並排固定在一起,季馬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就行了,有這個雪橇在,接下來我們隻要拉著它走就可以了,現在隻希望那個矯正營離我們不是太遠。”
衛燃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等天亮之後,我們再想辦法確定現在的位置吧。”
季馬聞言問道,“你還記得地圖上的內容嗎?”
衛燃閉著眼睛想了想,伸手從篝火堆的邊上撿起一個帶著火苗的樹枝吹滅,直接在木頭板上畫了一張粗略的地圖。季馬見狀,索性也撿起一個木頭棍吹滅火苗,在衛燃畫出來的地圖上補充著諸如山脈或者湖泊之類的細節。
直到這張粗略的地圖兩人在沒有什麼可以補充的細節之後,衛燃指著自己剛剛畫出來的兩條交叉的蜿蜒線條說道,“粗的這是鄂畢河,細的這條是沃伊卡爾河,我們隻要找到沃伊卡爾河,然後沿著這條河就能找到那座矯正營,現在的問題是,這條河到底在我們的北邊,還是在我們的南邊。”
季馬點點頭,跟著補充道,“這條河在靠近烏拉爾山脈的兩端分布著大量的湖泊,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就是在這些湖泊群附近。維克多,明天我們往西走,去烏拉爾山脈怎麼樣?我們在這裡,這麼暗的天色都能隱約看到山脈,說明那裡距離我們應該並不算遠,隻要我們在烏拉爾山脈的腳下找個地勢相對高一些的地方,說不定就能看清我們現在的位置。”
“爬山?”
衛燃皺起眉頭,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可眼下除了這個選擇,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猶豫片刻後,他也隻能點頭同意了季馬的建議。
商量好了大致計劃,兩人這才各自再次喝下一杯補充能量的糖水,蜷縮在篝火堆兩旁的鬆針上相繼睡下。
等到帳篷外的天色大亮,兩人這才收起一應物資用帆布帳篷包裹好固定在簡易雪橇車上,隨後各自將一根傘繩係在腰間,穿上雪鞋牽引著滿載的雪橇車走向了針葉林另一端的群山。
他們二人頂風冒雪朝著目的地前進的同時,遠在紅旗林場的卡爾普正一絲不苟的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移動的光點,而達利婭老師和阿裡裡則在同時搭乘飛機離開軍事基地,趕往了烏拉爾山脈另一邊兒的溫泉營地。畢竟,這天寒地凍的鬼天氣,還有什麼比泡個滾燙的溫泉更舒服的呢?
而在伏爾加格勒的時光工作室門口,那位德國來的年輕人拉爾夫,在又一次苦等無果後,也隻能返回了不遠處的酒店。
同樣沒有等來衛燃的不止這個年輕人,還有一家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媒體,隻不過他們的目標並非衛燃捐贈的那兩張照片,而是在最新兩次采訪中充當背景的那個漂亮盒子到底是什麼。
轉眼又是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衛燃和季馬在曆儘千辛萬苦之後,也終於走出森林,爬上了一個僅僅一兩百米高,覆蓋著大量積雪的矮山。
在山頂的一顆鬆樹下,眼眶四周被炭灰塗成黑色的衛燃眯縫著眼睛,仰頭看著已經爬到樹冠頂上的季馬,扯著嗓子喊道,“能看到嗎?”
“勉強能看到!”
樹冠頂上,季馬騎在一個足有胳膊粗的分叉上,伸著脖子極力遠眺,嘴上不停的答道,“我能看到的方向,在我們的左手邊有一大片很長的空曠地帶,不出意外的話,那裡應該是一條河,但具體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沃伊卡爾河就不知道了。”
“就當它是吧!”站在樹下的衛燃扯著嗓子喊道,“記住位置和方向之後趕緊下來,趁著天還沒黑,我們儘快趕過去。”
“等等!”季馬聲音稍稍低了一些,“山腳下麵好像有幾隻馴鹿!”
“彆管馴鹿了,我們現在不缺吃的”
衛燃無奈的提醒道,這季馬當真不愧是個獵人,這兩天的時間雖然沒打到什麼大的獵物,但他們身後拉著的雪橇車上卻已經多了好幾隻扒了皮的兔子。甚至就連那些兔子皮,也被季馬細心的固定在了雪橇下麵用來減小摩擦力。
“兔子哪算什麼吃的?”
季馬動作麻利的從樹上下來,“它們的身上連脂肪都沒有,這種鬼天氣,我們如果不能補充足夠的脂肪,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彆浪費時間了,我們去弄一頭馴鹿改善一下晚餐。”
“現在是你在浪費時間”衛燃無奈的搖搖頭,隻得跟著季馬踩著積雪往山下跑。
隨著和季馬發現的馴鹿群距離越來越近,前者的動作也越來越輕緩。最終甚至連拖累行動的雪橇都被他們拴在了一顆樹上。
輕輕扳下保險,季馬將槍口對準離得最近的一頭馴鹿,趁著對方將兩隻前腿撐在樹乾上伸著脖子啃食鬆針時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清脆的槍聲響起瞬間,那頭馴鹿的脖子爆出一團顯眼的血霧,而在它應聲栽倒的同時,其餘的馴鹿也聞風而動瞬間跑沒了影子。
“晚飯有了!準備支帳篷!”
季馬在歡呼聲中一躍而起,連跑帶顛的衝下了半山腰,而他身邊的衛燃,也隻能解下身後的簡易雪橇車打著哧溜滑追了上去。
“運氣不錯!”季馬離著衛燃老遠便開心的喊起來,“快把斧頭拿過來幫忙!維克多,要不要來一口鹿血?”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