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熄滅的火種(2 / 2)

戰地攝影師手劄 痞徒 5894 字 6個月前

阿波利同樣離開車門,穿上滑雪板之後,將裝有工作記錄的木頭箱子放進充當雪橇車的鐵桶裡,最後朝著衛燃敬了個禮,“如果有一天火種還有機會重新燃起,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麵。”

“到時候一起喝一杯。”

衛燃抬手還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蘇式軍禮,同時內心暗暗歎了口氣,他知道,無論那個象征著太空細菌殖民的火種,還是那顆紅色的火種,都很難在這片土地上被點燃了。

“我相信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再見,同誌。”

阿波利說完,放下手臂,抓著鏈接在鐵桶上的繩子背在肩上,踩著滑雪板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下通古斯河的冰封河道。

“再見,同誌。”

衛燃在劇烈的白光中,喃喃自語的做出了告彆。

當視線恢複正常,周圍已經變成了他親手布置的暗房,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徹底鬆了口氣。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擺在身前的金屬本子,在那張已經變成黑白照片的圖案下麵,刷刷刷的寫下了一行行的字句:

熄滅的火種

火種項目研究員帕維爾,1991年12月16日,於下通古斯卡第119號礦場自殺。

火種項目研究員穆拉特,1991年12月25日,於下通古斯卡第119號礦場自殺。

火種項目研究員沙裡普、塔拉斯、阿格萬三人,於1991年12月27號,遭研究員根納季槍殺身亡。

火種項目研究員根納季,因試圖搶奪占有火種項目原始資料,遭阿格萬及阿波利反抗身亡。

火種項目負責人巴爾蘇科夫,1991年12月25日,於火種項目實驗室自殺,死前焚毀所有數據資料。

KGB成員阿波利,於1991年12月31日,按約定掩埋火種資料及運輸車後,駕駛礦場遺棄牽引車離開。

1992年1月7日,阿波利將勘探隊全員證件、帕維爾佩槍及12月8日前所有工作筆記送抵KGB成員沙戈力家中後消失。

同年,阿波利借助拜科努爾航天發射中心第118發射場工程兵暴動事件假死。

1993年10月,阿波利化名伊萬·彆洛夫入職通古斯煤田,擔任冬季貨車駕駛員工作。

1995年9月,通過賄賂手段,獲得煤田生態環境監測員及冬季野外救助站值班員工作,此後常年定居下通古斯河畔。

KGB成員沙戈力,1991年12月15號逃離科考營地,1992年收到阿波利送抵工作記錄後,協助隱瞞阿波利存活消息,後因時局變化,徹底放棄對火種項目相關問題進行上報及後續調查。

2001年,沙戈力攜妻兒移民澳大利亞。

2013年夏,沙戈力及妻子因意外遭遇火災身亡。

寫到這裡,金屬羽毛筆在衛燃的注視下另起一行,詳細列出了阿波利在下通古斯河畔的住址,以及下通古斯卡第119號礦洞的地址。

在衛燃的等待中,這羽毛筆再次另起一行,寫出了一句衛燃無比熟悉的古文,“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至少阿波利活下來了”

衛燃感慨的歎了口氣,蘇聯從興盛到分崩離析是一麵鏡子,那個勘探隊裡的每個人,也同樣是一麵麵的鏡子。

那些鏡子裡的人,折射出了太多的影子,他們有的因為信仰的崩塌選擇了自殺。有的為了他們畢生所學的學科付出了生命,也有的願意用自己的後半生去守護那個早已崩塌的信仰留下的財產。更有的可以為了財富毫不猶豫的對準曾經的同學和朋友扣動扳機。

在他紛飛的思緒中,寫滿字的淡黃色紙頁翻到了另一麵,金屬羽毛筆也在緩慢旋轉的紅色漩渦下輕描淡寫的留下了一句“如果有一天火種還有機會重新燃起,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麵。”

任由那支金屬羽毛筆啪嗒一聲砸落在紙頁上,一臉疲憊的衛燃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將手伸進了紅色漩渦裡。

隻不過,當他拿出這漩渦裡的東西時,卻皺起了眉頭。

這漩渦裡既沒有他期待已久的AK步槍,更沒有他以為能給自己的間諜電台又或者那個裝滿了火種項目原始資料的保險箱,反而僅僅隻有一串臨彆之際阿波利送他的鑰匙而已。

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是那輛運輸車的車鑰匙。分彆用來啟動發動機、打開工具倉,車門、貨艙門、生活艙門。

可除此之外,這個亮晶晶的金屬環上,竟然還有一把保險箱的鑰匙!甚至緊挨著這把鑰匙,還有個一次性打火機大小的不鏽鋼片,其上除了一個鐮錘的標誌之外,還印著幾組看起來毫無規律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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