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想帶人過來?”衛燃總算後知後覺的明白了穗穗的打算。
“隻要德米特裡能想辦法證明這裡足夠安全”
穗穗捧著杯子笑眯眯的說道,“願意來自駕冒險的可都是有錢人,這種人是不會浪費時間去因塔那種地方的,但他們肯定不介意來這裡。”
“以後因塔怎麼辦?”衛燃咬了一口夾著酸黃瓜和罐頭肉的麵包片問道。
“你這種不懂怎麼做生意的就不用操心了”
穗穗自信的說道,“因塔的遊客檔期都已經排到元旦了,那些排不上的正好可以往這裡送。而且這裡我們掌握著唯一的一趟航班,這種送到嘴邊的肥肉我可不會放棄。”
“算了,當我沒說吧。”衛燃再次狠狠咬了一口,這種事對方遠比自己專業的多,自己跟著瞎摻合就隻能添亂。
“中午再出發吧”
穗穗三兩口喝完了溫熱的牛奶,“到時候繼續讓我來駕駛,我要親自體驗一下長途駕駛可能遇到的各種問題。”
“那就中午吧”衛燃痛快的改變了行程並且通知了另外三輛車。
對此,不管是卡堅卡姐妹還是瑪雅,又或者德米特裡自然都沒意見,唯獨季馬被瑪雅從車裡趕出來,不情不願的鑽進了德米特裡的車子裡而已。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衛燃躺在拚好的大床上摟著穗穗舒舒服服的補了一覺。
等他們被鬨鐘吵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此時針葉林外的河道上,也變得熱鬨了許多,隔三差五的,便有一輛輛的卡車從各個方向疾馳而過。
“接下來怎麼走?”穗穗大呼小叫的將越野車重新開上冰麵之後問道。
“順著那條支流開進去”
衛燃抬手指了個方向,“一直開到這條支流和另一條河交彙的時候往右轉,最多再開上20公裡就是58號林場了。”
聞言,穗穗立刻踩下了油門,一馬當先的開進了衛燃指引的河道。
相比天亮前的時候,這條支流此時倒是安靜了不少,但河道邊緣的報廢的車子卻隔三差五的就會出現,用自身慘痛的教訓提醒著眾人小心駕駛。
用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時間,當這條河道出現岔路口的時候,穗穗也踩下刹車並且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衛燃。
“怎麼了?”衛燃睡眼惺忪的問道。
“看看是在這裡轉彎嗎?”穗穗指了指窗外。
下意識的順著穗穗的手指頭看向窗外,衛燃卻愣了愣。
確實,這條支流在正前方出現了一條幾乎正東正西的分叉,但就在正對著河道的岸邊,卻有個架在兩輛報廢卡車上的大紅色集裝箱。
這集裝箱的頂上,還固定著兩台風力發電機。同時,在正對河道的那一麵,還有個不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
這警示燈的正下方,用醒目的白色字跡寫著一行看起來很有安全感的提示:您以進入烈火野外救助站巡邏範圍,如遇危險,可進入貨櫃求救待援。
“烈火野外救助站?”
衛燃拿起望遠鏡看了眼岸邊的貨櫃,思索片刻後抄起對講機問道,“德米特裡,那個招牌是怎麼回事?”
“通古斯煤田在冬季的主要貨運路線會建立一些有人值守的救助站。”
德米特裡在電台頻道裡解釋道,“這個應該就是附近的一個救助站架設的救援點吧。”
“我能進去看看嗎?”衛燃繼續問道。
“當然可以”德米特裡痛快的答道。
聞言,衛燃從手套箱裡翻出半租半買弄來的馬科洛夫手槍,推開車門對準夜空扣動了扳機。
待寒風帶著清脆的槍聲傳到遠處,他這才跳下越野車,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岸邊。
“看得出來,你很熟悉這裡的生存手段。”
跟著下來的德米特裡誇讚道,緊跟著又語氣平淡的道出一個殘酷的事實,“很多司機都是因為下車的時候忘記弄出足夠大的動靜,被埋伏在河道邊緣的狼群咬斷了脖子。”
“季馬是個經驗豐富的獵人”衛燃直接把鍋甩給了賴在瑪雅的車裡不願意下來的季馬,“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德米特裡聳聳肩,跟著衛燃爬上岸邊,又爬上那兩台幾乎被夏天融化的凍土徹底吞噬的卡車殘骸,主動幫忙打開了集裝箱的櫃門。
當毫無溫度的夕陽照進集裝箱裡的時候,衛燃卻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這個集裝箱裡的東西倒是不少,進門處是個用柴油桶改裝的火爐,旁邊挨著的兩個鐵桶裡,還分彆堆著木柴和煤炭。
繼續往裡,一個和地麵焊在一起的鐵桌上,擺著一台被木頭框保護的嚴嚴實實的車載電台。旁邊還用顯眼的紅色油漆提示著開啟電台的步驟,以及求援時可以聯係的頻道,以及那個所謂的烈火野外救助站的無線電呼號。
不僅如此,他還在這裡麵看到了懸掛起來的一大塊鹿排,一些簡單的調味品,以及一口同樣掛在牆壁上的不鏽鋼小鍋和兩件防寒服。
但相比這些,那個車載電台邊上的破舊收音機裡,卻在斷斷續續的,一遍又一遍的播放著一首早已被人忘記的曲子——《我的地址是蘇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