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衛燃往下翻,旁邊的卡爾普用意大利語說道,“戈爾曼和卡吉克已經去南岸的紅軍城找到了他們的修車廠,這兩張照片就是他們翻拍回來的。”
聞言,衛燃憐憫了看了一眼遠處的俘虜,連他自己都是第一次見到卡爾普等人齊聚一堂的場麵,這些人竟然選擇這個時候摸過來,而且聽他們那含媽量爆表的咒罵,似乎還是那個看著都沒成年的小夥子給他們釋放了假消息。
“那個小家夥是個吉普賽人”
卡爾普在一邊笑眯眯的介紹道,“彆看他還沒成年,其實他都已經結婚,而且孩子也快要出生了。維克多,你周圍有那麼多的漂亮姑娘,你也要快點結婚有個孩子才行。”
KGB也流行催婚催娃嗎?
衛燃傻笑著咧咧嘴,他可不敢接這個話茬,一邊繼續瀏覽著還沒看完的口供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他那麼小怎麼可能有孩子?”
“吉普賽人很多都是十四五歲甚至更早就結婚了”旁邊的阿波利笑眯眯的解釋道,“生活越差,知識水平越低,結婚也就越早。”
“不止吉普賽人,很多都是這樣的”衛燃近乎喃喃自語的回應了一句,顯然已經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口供上。
見狀,卡爾普和阿波利隻是笑了笑,各自掏出香煙點上,重新坐回了緊挨著篝火的草料包上耐心的等待著。
通過後麵的口供,衛燃也得以知道,這些人的主要目標便是找到照片裡的那輛賽車。因為他們堅信,那很有可能是某個蘇聯時代著名賽車手的車子。換言之,那輛暫時還沒找到的賽車能值一大筆錢。
繼續往後翻了翻,衛燃不由的搖搖頭,這些人栽在卡爾普等人的手裡隻能算是倒黴,雖然不知道這大半天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但這口供裡的內容可是格外的齊全。
裡麵不但有他們指使吉普賽人盜挖墳墓的口供,甚至還包括了他們幾年前,在烏可爛幫挖土黨維修坦克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引爆了坦克殘骸裡的炮彈,意外團滅了一個挖土黨小團隊而不得不含淚舔了那個小團隊的家當偷渡俄羅斯避禍的前因後果。
等他看完了這份餡料十足的口供,車間外麵也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音。
和卡爾普對視了一眼,三人走出車間,隨後便看到了一輛8輪卡瑪斯穩穩當當的停在了門口。這輛卡車的平板拖鬥上,還停著一輛罩著車衣的轎車。
恰在此時,衛燃的便宜導師卡吉克已經推開了卡車副駕駛室的車門,靈活的攀著車簍子爬上了平板貨鬥,扯掉銀色防水布車衣之後,露出了一輛奶白色的嘎斯22型旅行車。而戈爾曼則在車衣落地的同時,控製著平板拖鬥緩緩後移貼合地麵形成了一個斜坡。
他這邊剛剛完成操作,卡吉克也解開了固定轎車的扁帶,拉開車門將其開了下來。
“雖然那些人比較混蛋,但他們翻新車子的手藝確實不錯。”卡吉克說話間拍了拍方向盤,“這輛車被他們修理的像是新的一樣,而且現在的顏色也比照片裡的好看多了。”
“同時也毀掉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線索。”戈爾曼說話的同時,將兩張照片遞給了衛燃,“新年快樂,這是我送你新年禮物。”
“謝謝,也祝您新年快樂。”衛燃哭笑不得的接過了剛剛才在口供裡看到過的照片。
“沒有彆的發現了嗎?”卡爾普笑眯眯的問道。
“還發現了一個倉庫,根據裡麵的守衛說,倉庫裡都是那些吉普賽人偷來的各種贓物,其中以老式轎車為主,但也有其他的東西,其中僅僅筆記本電腦就有上百台。”
戈爾曼一邊說著,還調出了一張照片給眾人看了看。
“有這種手藝,何必要偷呢?”阿波利一邊念叨著,一邊打開了那輛旅行車的引擎蓋。
“沒有本錢的生意是會上癮的”
卡吉克說話間已經將手搭在了衛燃的肩膀上,“維克多,我的好學生,你查到什麼了嗎?”
“哪有這麼快”衛燃抬手指了指對方剛剛開下來的車子,“你們這是準備把贓物沒收了?”
戈爾曼攤攤手,“總不能讓我們這幾個連退休金都沒有的可憐老家夥白忙活吧?”
“你們可憐?”衛燃暗自撇撇嘴,此時仍舊在車間裡用鐵鏈子跳馬蘭開花21的那幾位才算是倒了血黴呢。
“如果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趁現在去裡麵問問。”
卡爾普從另一邊將手搭在了衛燃的肩上,“如果你沒有什麼想問的,等下就讓警察接手這裡的事情了。”
“還真有”衛燃抬手指了指旁邊的旅行車,“我想知道這輛車是從哪偷來的。”
“早就已經問過了”
戈爾曼點上顆煙,背靠著旅行車的車門,噴雲吐霧的回應道,“是吉普賽人偷來的,但是具體從哪偷來的他們根本不清楚也根本就不關心。
另外,那個吉普賽小夥子說,當時偷這輛車的人在入冬之前就已經被遣送回羅馬尼亞了。”
“彆在這條線索上浪費時間了”
卡爾普拍了拍旅行車的車頂,直言不諱的說道,“這輛車是個非常不錯的新年禮物,所以等下我們準備把它送給尼古拉先生。”
“確實是一份非常不錯的新年禮物”衛燃讚同的點點頭,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滴咕了一句“還真是完美的線索全斷”。
稍作猶豫,衛燃指了指車間,“那個吉普賽小夥子是從哪來的?我明明記得前幾天警察已經帶走了所有的吉普賽人。”
“你自己去問問就知道了”卡爾普擺擺手,“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之後,我就報警了。”
聞言,衛燃立刻跑進了車間去解開這最後的疑問。
對此,那個小夥子倒是沒有任何的隱瞞。原來,在衛燃報警,並且帶著警察過去抓到了那些吉普賽人的那天,這個小夥子當時恰巧騎著摩托去小島上最大的鎮子上給他的小妻子買新年禮物去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警察帶著那幾輛載有他家人的卡車離開廢棄工廠。
也正是這麼一段陰差陽錯的巧合,讓他逃過了鋃鐺入獄的一劫。對此,衛燃實在是無從評價,最後也隻能念叨一句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起身走出了這座陰冷的車間。
隻不過,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此時車間門口隻剩下了那輛原本用來馱運旅行車的8輪卡瑪斯,以及那輛裝滿了草料包的卡車,當然,還有衛燃開來的商務麵包車。
至於剛剛還在的旅行車以及另外兩輛烏拉爾卡車連同卡爾普等人,卻是早就已經跑沒了影子。
算你們倒黴,以後出門之前還是讓吉普賽人用水晶球給你們先算一卦吧...
衛燃像個神經病似的念叨了一句,鑽進開來的車子裡,調轉車頭離開了這座廢棄的工廠,彙合了在工廠門口的路邊等待的卡爾普等人,結伴一起開往了阿曆克塞教授買下的度假農場。
幾乎在他們將車子開進農場的同時,這座島上原本正在休假狂歡的警察們,也罵罵咧咧的第二次駕車衝進了這座廢棄的工廠。
隻不過,在看到那些人被綁的如此結實之後,這些警察們卻也不急了,竟然三三兩兩的從門口的卡車貨鬥裡拽下來一個個原本用作掩蓋盜竊物品的草料包擺在還沒熄滅的篝火周圍。
緊接著,一輛警車也開進了車間,直接打開四個車門,用車子本身的音箱放起了音樂。
這還沒完,這些本就是本地人的警察們,還分出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買來了吃的喝的,竟然就這麼守著那些欲哭無淚腳都快站廢了的犯罪分子和溫暖的篝火,隨著音樂搞起了被中斷的狂歡!
同一時間的紅軍城,同樣有兩批警察,同時包圍了一座位於城市南部邊緣的修車廠,以及和修車廠幾乎一南一北,位於紅軍城最北邊,緊挨著伏爾加河的一座偏僻倉庫。
相比之下,他們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彆的不說,單單那些像是受了驚的麻雀一樣四散而逃的嫌疑人,以及目不暇接的贓物,就讓他們很是一陣雞飛狗跳。
不過,無論警察們的戰果如何,衛燃帶著卡爾普等人駕駛的卡車趕回度假農場的時候,那四隻大鵝早就已經被送進了烤箱,甚至一樓大廳的天花板中央,還掛上了一個不斷閃爍著各色光彩的鐳射燈球。
看了眼正在燈球下隨著音樂跳舞的穗穗和達麗亞老師等人,以及正用手風琴伴奏的安娜,外加拿著話筒唱歌的尼古拉老爺子,再看看正在和阿曆克塞教授學習哥薩克舞的卡堅卡姐妹。
衛燃和身後的卡爾普等人對視了一眼,各自脫掉身上厚重的羽絨服,扒拉開滿心歡喜迎上來的狗子,端起桌邊的一杯香檳一飲而儘,加入了新年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