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學不會」衛燃攤攤手,「我也教不會你,我從五歲的時候就用家裡養的兔子練手,練了二十多年才到剛剛的程度。」
「你的家庭可真恐怖」尼涅爾皺起了眉頭。「朋友,我覺得你的在說謊。」光膀子壯漢克留齊走過來不滿的說道,「你肯定是不想教我們。」
「我沒有說謊,隻是我家都比較喜歡吃無骨兔子而已」衛燃故作認真的回應了一句謊話。
雖然他因為戴著頭套擋住了臉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卻讓那個名叫克留齊的光膀子壯漢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所以怎麼把他恢複原狀?」尼涅爾及時的轉移了話題問道。
「和拆開的時候差不多」
衛燃說著,已經惡趣味作祟,故意先給那個中年人裝上了脫臼的下巴,然後這才一次將脫臼的各個關節恢複了原狀,而這期間,這個中年人也哭喊著、哀嚎著主動說出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
「老板從哪找來了這麼一個瘋子?」
一個穿著跨欄背心,肩膀上紋著權威星的年輕毛子說完還打了個哆嗦,「他不會是從重刑犯監獄裡買來的吧?」
「我隻希望他不會加入懲戒隊」
克留齊在接連不斷的慘叫聲中
低聲說道,「他絕對是個殺人犯,殺了很多人的變態殺人犯,我可不想落在他的手裡。」
他這邊話音未落,被當成變態殺人犯的衛燃也將最後一個脫臼的拇指完成了複位,而那個因為全身關節的劇痛而用頭不停的撞擊地板的亞裔中年人,此時卻已經屎尿失禁,額頭都因為他自己的磕碰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從今天開始,這個混蛋將加入懲戒隊。」尼涅爾指了指衛燃,說出了車間裡所有人都不想聽到的安排,「克留齊,把這個好消息通知大家。「
「老板,我現在就收拾行李回監獄服刑還來得及嗎?」光著膀子的克留齊哭喪著臉開了個玩笑。
「當然來得及」
尼涅爾再次指了指衛燃,「我想到一條新規矩,想退出我們的幫派的,隻要讓這個混蛋把所有的關節拆開再恢複原狀就可以。」
「一共隻有78個關節,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衛燃故意讓他的語氣中捎帶上了一絲絲的期待。
他自然知道,尼涅爾這是拿自己敲打手下呢,畢竟手下是一群買來的囚犯,這要是沒有個炸刺兒的,他是絕對不信的。
「隻有78個,嗬!」
克留齊哼了一聲轉身就往遠處走,「等我洗乾淨剛剛被自己尿濕的褲子,再把褲子曬乾就去找你試試!希望你那時候還在這裡。」
在眾人的哄笑中,這些被尼涅爾買來的囚犯們也一哄而散,尼涅爾也看向了光著屁股躺在地板上哭泣的那個亞裔中年人,蹲在對方的身邊,用英語問道,「剛剛你好像說,那位值錢的私生子已經死了?」
「對!對!他已經死了!」
這個中年人見衛燃也走過來,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加快了語速解釋道,「大概兩個月前,他就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尼涅爾並沒有急著翻譯,而是直接問出了衛燃同樣想知道的問題。
「毒蛇!被毒蛇咬死的!」這個中年人給出了格外荒誕的死法。
「具體是怎麼回事?」
尼涅爾說話間踩住了對方的手,頗為期待的建議道,「或者讓我的朋友把你全身上下的七十八個關節再拆一遍?」
「不!我說,我全都說!」
這個中年人下意識的離著衛燃遠了一些,以更快的語速解釋道,「我是做木材生意的,那些木材都是從越難砍伐,然後從峴港裝船賣到世界各地的。
你們要找的私生子其實是我在帆港的司機和翻譯,他會越南語、泰語和緬語,甚至會一些他加祿語。
去年夏天,我去他家做客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送給你們的那張照片,也從我的司機嘴裡聽到了他從他媽媽那裡聽到的故事。」
「然後你從那張照片找到了格蕾維特家族?」尼涅爾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個巧合,去年秋天的時候,我曾經得到過一本回憶錄」
這個中年人趕緊答道,「那本回憶錄叫叢林上空的槍騎兵,是我在美國出差的時候,在亞特蘭大一個舊貨市場發現的。
當時我隻是因為那本書的名字隨意翻了翻,卻恰好看到了那本書的作者法比安·格蕾維特年輕時的照片。」
「繼續說下去」尼涅爾催促道。
「那時候拜耳公司才收購了孟山都不久,格蕾維特家族的股票大漲是當時的新聞,所以我買下了那本回憶錄,把它帶回了帆港,然後借口去我的司機家做客,再一次和他的那張照片進行了比對。「
這個中年人喘了口氣繼續說道,「等到去年冬天,我的生意出現問題虧損了很大一筆錢,所以我…「
「私生子是怎麼死的?」尼涅爾不等他說完便換了個更關
鍵的問題。
「開始我打算幫我的司機獲得繼承權,作為交換,我的司機需要對我的公司進行一筆不少於500萬美元的投資。」
這中年人歎了口氣,「但是他和法比安先生的相認並不順利,甚至在相認之後不久,法比安先生就突然死了。我察覺到了危險,所以立刻帶著我的司機回到了帆港。
他同樣想得到那筆遺產,所以在我和格蕾維特家族扯皮的時候,他獨自回到了他媽媽以前的家裡,試圖找到更多有力的證據。但是那座房子荒廢了太久了,他…」
「是被你布置的毒蛇咬死的吧?」尼涅爾突兀的問道,這個中年人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絲的驚慌之色。「讓我來猜一猜,他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也就是那張底片,還有那支轉輪手槍對嗎?」
尼涅爾說話間站起身,「恰好法比安先生也死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找人冒充那位私生子。」「是…是這樣「這個中年人艱難的點了點頭。「你們打算從格蕾維特家族的手裡勒索多少錢?」尼涅爾背對著那個屎尿橫流的中年人問道。
「一千二百萬美元」
「還真是夠貪婪」尼涅爾慢騰騰的嘀咕了一句之後用格外肯定的語氣問道,「誰在幫你?」
那中年人張張嘴,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邁阿密的越難幫。」
「他們就是越難幫的人?」尼涅爾指了指遠處那幾個被凍傻了的倒黴鬼問道。
「對」那中年人果斷了出賣了他的合夥人。沉默片刻,尼涅爾換上俄語說道,「朋友,我們該離開這裡了。克留齊,從他嘴裡問問那些證據都藏在哪了,幫我找回來,等我信號,隨時準備把這些人都處理掉。」
「交給我吧!」遠處的那個光膀子壯漢揮手給出了回應,同時,幾個小夥子也從遠處推來了一個個200升容量的油桶。
「問出什麼了?」衛燃跟著尼涅爾一邊走上那輛送他們來的貨車一邊問道。
「壞消息」
尼涅爾邁步走上舉升盤,將剛剛問到的情報,幾乎一字不差的複述了一遍。
「算你這人實誠…」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趁著舉升盤抬升的功夫換了個話題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還有那些人?」
「他們都是很有營養的肥料」
尼涅爾說話間邁步走進了貨艙,「這件事嘛,既然私生子已經沒了,就試試看能不能把那些證據賣個好價錢。」
說到這裡,車尾的貨櫃門被外麵的黑人大媽鎖死,尼涅爾也打開了照明燈,等到衛燃摘到了頭上的牛仔帽和頭套之後這才招呼著他一邊往隔間裡走一邊說道,「不管賣了多少錢,我們平分怎麼樣?」
「你對我還真是信任」衛燃哭笑不得的說道。「當然」
尼涅爾理所當然的說道,「畢竟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雖然我還沒去海邊驗證真假。但我想,你是不會,也沒有膽子更沒有必要在那件事上騙我的。」
「當然,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摻假的。」
衛燃無比認真的做出了保證,就連眼前的這個同齡人,似乎也在某一瞬間,和記憶裡那個與自己搭檔的喪鐘突擊手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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