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等衛燃和穗穗被鬨鐘吵醒的時候,車窗外的天雖然亮了,遠處勉強也能看到太陽,但那暗澹無力的亮度,卻是連冰箱裡的照明燈都不如。
“今天我們去哪?”借著酒意睡了個好覺的穗穗翻身趴在衛燃的身上興致勃勃的問道。
“去幾十公裡外的一條廢棄山洞看看,如果沒什麼發現我們就回去了。”
衛燃抱住前者解釋道,那廢棄山洞,自然就是尹霍爾坑殺自己的廢棄金礦洞,也是黛安提供的情報裡準確提及的,曾經發現馬毛皮筆記本的位置。
“急不急?”穗穗貼著他的耳朵輕輕問了一句。
衛燃怎麼回答這個不起眼的小問題顯然不重要,等他們這黏黏湖湖膩膩歪歪的倆人終於從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無風搖晃的大腳車裡神清氣爽的打開門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也更亮了一些,另外一輛車上,幾乎同一時間醒過來的卡堅卡姐妹也早就已經用華夏進口的泡麵填飽了肚子。
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眾人收拾了營地之後這就沿著河道繼續出發,又用了差不多6個小時,這才在夜色中找到了那座位於河道邊緣的山洞。
隻不過,等他們將車子開到礦洞口,衛燃看到的卻並非當初那扇上鎖的木頭門,反而是一片坍塌許久,早已被積雪和灌木殘肢填平的景象。
“走吧,我們往回。”
衛燃根本沒下車便做出了決定,他本就已經知道了答桉,來這裡看看除了做戲本就沒抱什麼希望。
“不下去找找?”穗穗頗有些不死心的問道。
“不用去了”
衛燃搖了搖頭,一邊控製車子調頭一邊解釋道,“靠我們四個人,把胳膊磨沒了也根本挖不開這裡,既然這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早點回去,然後去鬼子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你自己去?”穗穗下意識的問道。
“你不去?”衛燃一邊提高車速一邊反問道。
“不是很想去”
穗穗興致缺缺的打了個哈欠,一邊起身往車尾的洗手間走一邊解釋道,“我更喜歡死在西伯利亞的鬼子,不喜歡活著的鬼子,容易引起生理不適。”
“你這都和誰學的詞兒?”衛燃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你姥爺和我姥爺可早就說了”
“不許做鬼子的生意,一毛錢都不給它們賺。”衛燃降低車速的同時,和穗穗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同一句話。
這不算祖訓的祖訓,還是白洋澱那兩位老爺子,在穗穗的老媽準備拉著衛燃的爸媽做旅遊生意之初提的唯一要求。
如今兩家這生意雖然因為穗穗這丫頭的折騰一天比一天紅火,但這當初由兩家提供大部分啟動資金的老爺子定下的規矩,卻一直都保留著呢。
“你知道就行”
穗穗擺擺手,“我就不去了,不過如果你有需要,我倒是可以給你找個翻譯。”
“翻譯就不用了”衛燃稍稍加大了聲音,“我這是因公出差,雇主肯定得提供翻譯。”
聞言,穗穗放心的再次打了個哈欠,這才鑽進了車尾的洗手間。
趁著這姑娘去洗手間的功夫,衛燃也懶得看一眼喀山或者德國的現在的時間,摸出衛星電話撥給了雪絨花組織的負責人黛安。
在略顯漫長的等待過後,另一頭的黛安終於接通的電話,直來直去的問道,“維克多先生,您是查到了什麼嗎?”
“怎麼可能這麼快”
衛燃看了眼回到副駕駛的穗穗,慢悠悠的說道,“我昨天找到了那座勞改營,現在正在小蘇梅特先生找到筆記本的礦洞門口,但不清楚是自然原因還是人為原因,這裡已經塌了。”
“既然如...”
“所以我打算去那位招核戰俘尹霍爾在劄幌的房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衛燃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需要麻煩您聯係小蘇梅特先生,幫我安排一下行程。”
“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黛安沒有絲毫猶豫的問道。
再次和穗穗對視了一眼,衛燃開口說道,“12月上旬吧,儘量早一些。”
“我這就通知小梅蘇特先生”黛安說完,乾脆的掛斷了電話。
將行程安排丟給了素未謀麵的小蘇梅蘇特,衛燃和穗穗等人又用了一整天的時間這才回到圖魯漢斯克,搭乘著第二天的貨運飛機返回了喀山。
這一來一回的幾天折騰,衛燃參加荒野生存邀請賽的視頻在經過時光電影製片廠的學姐們剪輯之後,由穗穗親自投放到了安菲亞給她的生意製作的網站以及各種社交平台上供人免費觀看。
就在那些網友們吐槽這個曆史學者在視頻裡的種種業餘甚至作死表現的時候,一條不起眼的新聞,也被安菲亞截圖之後,轉發到了衛燃的手機上。
卡班湖畔的大彆野一樓,正在廚房裡忙著給姑娘們製作冰糖葫蘆的衛燃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隨後卻皺起了眉頭。
這條新聞沒彆的,僅僅隻是提及有位日裔法國人在繼承了遺產之後的第四天,便因為酗酒在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而這位日裔法國人,恰恰是被衛燃謀殺的那位櫻田桃李的長子!
“誰做的?”衛燃收起手機,朝走進廚房的安菲亞低聲問道。
“不清楚”
安菲亞低聲答道,“不是卡戎,不是海拉,更不是尼涅爾或者我知道的任何官方非官方勢力,但可以確定不是意外,目前最大的懷疑對象是那位長子的妻子。”
“為了遺產?”衛燃皺起了眉頭。
“這就不清楚了”
安菲亞攤攤手,端起放有冰糖各種葫蘆的不鏽鋼托盤最後說道,“他出車禍的時候,我們控製的那位情婦正在夏威夷飛往冬京的航班上,算是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但越是這樣,越讓我覺得那位長子的死是一場謀殺,而且動手的人明顯在暗示情婦背後的人,他們沒有惡意。”
聞言,衛燃皺起眉頭,“讓魅魔和海拉的姑娘們都謹慎一些”。
“你最近還要去招核嗎?”安菲亞最後問道。
“去,當然去,又不是我的長子,死不死關我屁事”衛燃理所當然的回應道。
安菲亞聞言也不再多問,端著托盤上少得可憐的幾串勉強成功的冰糖葫蘆走出了廚房,分給了正在連機玩遊戲的穗穗等幾個姑娘們。
廚房裡,衛燃拎起一串失敗產品咬了一口,暗暗琢磨著是誰動的手。
難不成是佳雅?
衛燃皺起了眉頭,這一圈琢磨下來,有能力動手的除了根本不會對這種事有興趣的紅旗林場諸位以及尼涅爾,恐怕就是那位名叫佳雅的女人。
紅旗林場的老師們就不提了,他們可沒那麼好心。尼涅爾更不用說,他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自己開口,他肯定幫忙。
但自己不提,他肯定也不會主動去殺了那個長子,而且就算他閒的屁疼做了,也肯定會早早的告訴自己。
倒是那位佳雅,那個危險的女人,衛燃實在是看不透。
他既看不透假設是佳雅殺死的那位長子,她能獲得什麼好處。也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不能讓那位長子合法死亡。
要知道,殺死和謀殺,以及合法死亡可是有區彆的。
尤其合法死亡,就比如被衛燃殺...啊不,就比如自殺的鬼子櫻田桃李,它就是合法死的。
如此一番推測下來,衛燃卻覺得有些後背發涼,如果那位長子確實是被佳雅以類似的方式合法死的,那麼佳雅的背後又是誰呢?
直等到一根失敗的糖葫蘆全部進了肚子,他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