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一臉糾結地走在放學的路上,看著過道邊斜斜的夕陽,有些不知所措。
先不說他那天晚上做的那個有關於異國女孩子的夢。
在他昨天午睡之後,爺爺對他的態度就變得非常奇怪。
那天爺爺晚上和他聊了很長時間。
爺爺的聲音在那個晚上和以往非常不一樣,他整個人就仿佛是放下了一段事情,又或者是經曆了太多覺得到了該休息的時候。
總而言之,似乎沒有那麼強勢了。
【悠仁,在年輕的時候,我幻想並堅信自己可以改變很多事情,這種熱情持續到我中年的時候。】
【但是人類一旦到了某一個年齡段,仿佛可以感知天命的指引,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能過多乾涉的。】
【悠仁,我希望命運能對你更加仁慈一些。】
【我不會再強求你成為什麼樣的人了,在你今後的歲月中,我希望你能聽從你自己的內心。】
爺爺曾經想讓他成為什麼樣的人?
受人愛戴,正義的,能和暴風對衝的勇者?
虎杖悠仁受著虎杖倭助的影響長大,這種理念經過長時間的感染,仿佛吃飯與呼吸一般理所當然。
但是他現在年齡尚小,並沒有意識到老人家放棄對他的約束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
“………?”
虎杖悠仁思緒萬千,他低著頭走到家門口,並沒有注意家門口前正站著一個人。
等他走到跟前時才抬頭看到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陌生年輕的男人。
他穿著黑綠交織的僧袍,身姿修長挺拔如鬆柏;那背影仿佛與周邊的夕陽交織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富有年代氣息的老舊照片。
男人的額頭上有一道奇怪的疤痕,他麵帶笑意,親切而溫和的注視著虎杖悠仁。
那並不是看陌生人的目光,反而像是看著許久未見的故友和親人。
虎杖悠仁被著其妙的氣氛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陽的照拂下變成了深紅色,疑惑的回望著男人。
虎杖悠仁:“…那個,請問您是?”
少年不知為何有些拘謹的抓了抓自己肩膀上的背包帶,小心翼翼地向眼前的男人詢問道。
但還沒等他的尾音剛落,男人便慢悠悠地開了口。
男人望著虎杖悠仁感歎:“我似乎很久沒有回到這裡了,沒想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虎杖悠仁:“額…”
虎杖悠仁:“嗯???”
虎子哥懵了。
原來這還真是個熟人啊,不過看上去你也沒有多大啊,為什麼會說出如此少年老成的話?
這種話不是隻有叔叔阿姨級彆的人才可以說出來的嗎?
虎杖悠仁的叔叔阿姨輩基本上都有四十五十歲了,而這位長相年輕俊美的男人,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
虎杖悠仁被這開場白整的有些尷尬,他伸手撓了撓頭:“……請問您是爺爺的朋友麼?”
“嗬。”
男人輕輕笑了一聲,狹長烏黑的眼睛上下打量虎杖悠仁。
這種神態舉止換個人做都能呈現出三分猥瑣,但是男人不一樣,他做這種動作和表情,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優雅和坦然。
男人:“算是吧,請我進去坐坐如何?一杯熱茶或者清涼的白水,我與你爺爺很久未見了,今日難得相聚……”
說到這裡,男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嘴角的弧度無聲放大,宛如留影機中的慢動作。
“想必會共同想起很多舊日相處的時光吧。”
他聲音尾音低啞綿長,似乎同那半邊身體一同融入了夕陽的徐輝中。
……
……
虎杖倭助是個孤獨的老頭,因為自己脾氣太過執拗和暴躁,並沒有其他同齡人和他一起進行老年娛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