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不得不說,流氓兔到底是流氓兔,她趕緊和謝雲珩後退三大步,看著嬰離被追著狂揍。
“就算你是親生的,老娘不揍你一頓也難消心頭怒!誰讓你把神兔糧偷了的?!”
“你娘說得對!”
楚魚和謝雲珩圍觀了一陣嬰離被揍現場。
當時楚魚心想把握住神兔糧,就是把握住這三隻肌肉猛兔了。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後,兩隻流氓兔化作人身,一左一右站在也化作人身的嬰離旁邊。
嬰離人身就是桃花眼撲閃撲閃,很是俊俏,他爹同樣也是一對桃花眼撲閃撲閃,生得俊俏無比,他娘則是英氣十足,淩厲無比。
嬰離和他爹娘介紹楚魚和謝雲珩,道:“他們是我的結拜大哥和小妹,謝雲珩和楚魚。”
雖然楚魚沒有正式和他們結過那個魚死網破的拜,但是在幾人心裡,那都是結拜了的,畢竟,魚死網破,結拜詞就包含了楚魚。
嬰離又對楚魚和謝雲珩正式介紹自己爹娘,“大哥,小魚,這是我爹嬰連,我娘月蕪。”
楚魚立刻揚唇,笑得眼睛彎彎,大聲打招呼:“叔好,姨好!”
謝雲珩也大聲打招呼,學著嬰離大聲喊道:“叔好,姨好!”
月蕪忍不住就盯著楚魚多看了兩眼,又湊過去楚魚身上的味道,繞著她走了兩圈。
嬰連拉著嬰離在一邊說悄悄話。
楚魚被他們的行為搞蒙了,滿頭問號。
月蕪盯著楚魚問:“你和楚清荷是什麼關係?”
那外表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女子一雙鷹眸緊緊鎖住楚魚的臉,那樣子,弄得楚魚有點害怕,感覺嬰二哥他娘下一秒就能把她一口吞了。她真的擔心是不是嬰二哥他娘是不是楚清荷女士在外招惹的仇家。
楚魚還在斟酌怎麼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謝雲珩已經把她賣了:“那是小魚她娘啊!”
楚魚:“……”
她覺得這個家遲早因為謝雲珩的大嘴而散掉。
她抬起頭來正要說點什麼,然後整個人被一拉,被迫撲進了一團綿軟裡。
月蕪一把抱住了楚魚,激動地說道:“是清荷的女兒啊!!!”
雖然月姨的胸真的很綿軟很舒服但是被埋在裡麵是有窒息的危險的,楚魚努力掙紮出來,卻又被死死按住了。
最後是嬰離過來把楚魚從月蕪的懷裡解救出來的。
楚魚抬頭,就看到月蕪看著自己淚流滿麵,而嬰二哥他爹虎視眈眈看著自己,那眼神多少有一點點敵意。
月蕪抹了抹眼淚,拉著楚魚到一邊,左右看看百獸園沒什麼地方可坐,抬手就把旁邊需要五人合抱粗的樹給徒手劈了,然後拉著楚魚坐下,看著楚魚的眼神好像是看著自己親女兒。
說實話,就衝月姨這徒手劈樹的力量,楚魚就不敢動,老實巴交聽她和自己嘮叨。
“沒想到清荷的女兒都這麼大了,這麼些年沒見,她如今還好嗎?”
“你爹是寐襄吧?也是,清荷就喜歡寐襄毛茸茸的樣子,可惜我原型太醜了。”
“你今年多大了,這頭頂上的劫雷馬上就要劈下來,是要結丹了吧……”
謝雲珩和嬰離陪著嬰連蹲在一邊,看著那邊楚魚被月蕪拉著念叨。
嬰連滿臉鬱悶委屈,就拉著自己兒子叨叨:“完了完了,你娘從前就對楚清荷癡心不已,好不容易那楚清荷消失匿跡,結果又冒出來一個她的女兒。離啊,咱們爹兩在這個家的位置要徹底沒了。”
嬰離桃花眼裡滿是疑惑:“爹,這個家難道原本有我們的位置嗎?”
嬰連話語一頓,隨即看著那邊已經好得和親母女一樣的兩人,忽然就說:“離啊,這樣,你去把楚清荷的女兒給娶了,生個十隻八隻猛兔,這個家就都是我們的位置了!”
嬰離立刻想到了小裴,莫名心裡就一抖,立刻就要拒絕。
但謝雲珩比他更快開口:“叔,小魚已經和裴弟結契了,做人不能首鼠兩端。”
嬰離猛點頭。
但嬰連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想象裡,一拍嬰離的腦殼,就道:“出去這麼久,到現在都沒撈著一個媳婦,現在身邊就有個小姑娘,還不趕緊把握機會!”
嬰離腦殼都被拍暈了。
嬰連咆哮:“有你爹我在旁邊給你出謀劃策你還怕撬不了牆角嗎?當初你爹我可是能把你娘從那楚清荷身邊撬過來的!那難度是你這點難度可比的嗎?!”
嬰離:“……”
謝雲珩看了一眼嬰弟他爹那隻比他還大的蒲扇大手,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參與這場家庭紛爭。
……
南薑城這所謂登仙大會的後續被狗國強交給了犬花和犬草。
當天晚上,樊家後院舉辦了一場臨時的家宴,順便談談去南荒妖穴的事。
來赴宴時,被月姨纏了一晚上的楚魚鬆了口氣,心想自己總算能緩一緩並吃口好的了。
然後她一抬頭,看到了前方迎麵走來的據說和狗叔泡了一晚上澡的裴行知。
肯定不是錯覺,楚魚感覺苦瓜小裴看向她的眼睛有點危險,那烏黑烏黑的瞳仁裡清澈的光都被黑壓壓的霧氣給攏住了。
楚魚想了想之前胡說八道又被狗叔傳達給裴行知的話,頓時縮了縮脖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甚至這一刻,她寧願回到百獸園的樹樁子上聽月姨嘮叨那些年和楚清荷女士的值得回憶的過往。
另一邊,被嬰連咆哮著洗腦了一個晚上的嬰離腦子裡現在都是——他要撬了小裴的牆角這個念頭。
被洗腦得多了,嬰離自己也深信不疑並要朝著這個念頭出發了。
此時此刻,嬰離抬頭就看到了朝自己方向走來的裴行知,他握了握拳,撲閃的桃花眼裡刻的都是勇氣。
裴行知正盯著楚魚看,感覺到一抹異常的視線也正盯著自己看,立刻敏銳地看了過去,這一看,看到了嬰離盯著自己的異樣目光。
裴行知皺了皺眉,忽略了嬰離。
謝雲珩向來粗神經,但是旁聽了一晚上嬰叔教導嬰弟如何撬裴弟牆角,他的成長速度也相當快,他當即衝過去,一把裴行知猛地一推,推在楚魚一側,擠開了楚魚身側的月蕪,然後爽朗道歉:“月姨,對不住,我剛剛左腳拌右腳了,所以就馬前失蹄了。”
月蕪:“……”
謝雲珩看著楚魚左邊坐著裴行知,右邊坐著嬰離,自覺自己這操作非常公平。
楚魚坐下後,就偷瞄左邊的裴行知,立刻就給他夾了一隻雞腿。
裴行知臉色冷清地坐在那兒,低著頭,露出脖子裡黑色項圈,垂著眼的模樣有種說不出來的冷意,見楚魚給自己夾雞腿,就撩起眼皮橫了她一眼。
那一眼,多少就有些危險了。
“你聽我說……”
“小裴,你快吃這個蹄髈,你最近瘦了這麼多,該多吃一點!”嬰離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給裴行知夾了一整隻蹄髈,他心裡想的卻是嬰連說的話——當初我從楚清荷那兒撬牆角時,比如你娘隻要給楚清荷夾菜,我就給楚清荷夾更多的菜,以此表現我對於她喜歡的人也親近的很,曲線表現對你娘的好感!
嬰離嚴格按照他爹說的撬牆角方法正在撬牆角。
楚魚和裴行知都朝著古裡古怪的嬰離看了一眼,都沒當回事。
但謝雲珩很生氣,他最愛吃蹄髈了,當場就從裴行知碗裡切了一半到自己碗裡。
嬰離見自己從親爹手下搶來的蹄髈就這麼被謝雲珩分走一半,多少覺得他妨礙了自己的撬牆角大計,和他拔著那骨頭搶奪起來。
楚魚看了眼兩人,看向狗國強:“叔,你看,要不再來兩隻蹄髈吧!”
然後她看向裴行知。
裴行知偏頭也看楚魚,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裡分明在說“你給我好好解釋我得的那些隱疾究竟是哪裡來的!”
楚魚覺得這事要是過不去的話,等她滿十八歲就要完蛋了。
想想那本《好物大全》,楚魚立刻撒了個嬌:“裴三哥,我說的那些話都是胡……”
悠揚的琴聲忽然從楚魚右邊響起,楚魚的話再次被打斷,她偏頭一看,看到嬰離已經換上了一件純白如蓮花的衣袍,頭上的玉冠都換成了茶葉玉冠,他眉頭微皺,幽幽地看了一眼裴行知,幽幽地對楚魚說道:“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小魚對我解釋什麼,小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生氣呢。”
楚魚:嬰二哥到底在說什麼?好像今晚上患了大病。
裴行知眉頭一皺,被嬰離幽幽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
謝雲珩一邊啃搶來的蹄髈,一邊對嬰離提要求:“嬰弟,此情此景此家宴,為了恭喜你全家團圓,不如彈一首亡國之音吧!”
嬰離身為主音修的兔子,有人欣賞自己立刻就搖頭晃腦彈了起來,還問謝雲珩:“大哥我這首曲你覺得怎麼樣?”
謝雲珩啃著骨頭落下眼淚:“令我感動得七竅生煙。”
一直圍觀戰況的嬰連忍不住站起來,隔著謝雲珩和月蕪,衝著看起來八輩子都討不到媳婦的嬰離腦瓜子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