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吳廠長四十七八歲,人看著很乾練,也許是太過操心,他過早謝頂,明顯的地中海發型,抬頭紋很深,抬頭看人的時候,就出現三條深深的皺眉,另外他兩眉中間的位置立紋也很重,證明此人脾氣不太好,平時喜歡皺眉。
陸思慧觀察他的時候,吳廠長已經開口問她了,完全是官腔語言,很公式化。
“是這樣的,今天你們工會的唐會長去我家了,要找我核實情況,但是他寫的東西根本就不對,讓我簽字我沒簽,打算來問問您。”
陸思慧直奔主題,把唐會長去她家的事說了一遍,又把材料上寫的內容也說了。
“那明顯就是在誣陷趙晉琛,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是他的人品是值得敬佩的,當初離婚的時候我寫過材料,現在我也堅持是我提離婚的,不是趙晉琛見異思遷,結婚前不是他見色起意,真實的情況是他見義勇為,是我趁機賴上他了,情況就是這樣,讓我出書麵證明我現在就可以寫。”
陸思慧語速不疾不徐,確保能讓吳廠長聽清楚。
她的話說完了,靜靜的等著吳廠長答複,她不著急,總要給領導考慮時間的。
“嗯,這事我有印象。”
吳廠長想起那份離婚報告,陸思慧的確是那麼寫的。
抬眸打量她,看著像是沒結婚的小姑娘,清水出芙蓉一樣清純,那雙眼睛尤為漂亮,水汪汪的,溫柔的像是河水在靜靜流淌。
這樣看似柔弱的女人,離婚的時候竟然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
這讓吳廠長感到敬佩,到了離婚的地步,都是恨不得把臟水都潑到對方身上,尤其是女人,更是像祥林嫂一樣四處哭訴。
他作為領導,這麼大的鋼廠自然不會沒有離婚的,那些女人抱著孩子到他辦公室撒潑打滾,又哭又鬨,隻要他敢給開介紹信,她們就敢死給他看。
“廠長,至於他母親的事情,那是因為她在大街上大罵我兒子是野種,所以晉琛一怒之下說話才欠考慮,希望廠長不要聽一麵之詞。”
陸思慧平靜的看著廠子,說出野種兩個字的時候,她眼裡顯出深深的痛苦,前世小波就被喊野種,今生兒子又被喊野種,怎麼能不讓她心痛?
“咳咳,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親自跟。”
廠長尷尬的咳嗽兩聲,照片的事情他也知道,這事鬨騰的全廠人儘皆知。
他還為趙晉琛抱不平,一直以來趙晉琛都是一副鐵漢模樣,他覺得這樣的男人不應該受這樣的恥辱。
現在看到陸思慧說起孩子時,眼裡的痛苦,根本就不像是行為不端的女人。
“謝謝廠長,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陸思慧看到廠長的變化,心中釋然,想必他一定會認真對待的,
她能做的都做了,希望能幫到晉琛。
“我派車送你?”
吳廠長見她如此懂事,對她的態度發生很大改變,站起來打算給她派車。
“不用了,謝謝廠長,我坐公交車回去就行。”
陸思慧笑盈盈的道謝,望向吳廠長的目光裡充滿感激,這讓吳廠長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心裡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