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白天折騰的太?多了,在搖搖晃晃的班車上,五條悟沉沉地墮入了睡夢中,身邊伴著?另一個人的溫度,毫不排斥的,甚至有種久違的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睡的正香的五條悟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搬著?他挪來挪去,很是煩人。
被煩得不行的五條悟費力地睜開一隻眼,看見黑乎乎的房間裡,夏油傑抱著?他,正在把他往床上放。
“?”五條悟立馬清醒了:“傑?”
夏油傑一低頭:“你醒了?”他把人放下來,五條悟坐在床邊,茫然地看著?這件黑乎乎的屋子,“啪”的一聲?,燈打開了。
五條悟:“這是哪兒?”
“理事長?家,我暫住的地方。”
“?”
“那我怎麼在這兒?”
“我帶你來的。”
“……我糾正一下,我是說,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夏油傑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乾看著?他不說話。
在這種詭異的目光注視中,五條悟緩緩抬起胳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嬌滴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趁我睡著?對我圖謀不軌。”
“……”夏油傑無動?於衷地轉身:“餓了吧,我去給你拿點東西吃。”
五條悟:“……”他為什麼不否認?
片刻後,五條悟靠在沙發背上,看夏油傑正在往奶壺裡添方糖,他歪著?頭:“傑,你下午的時?候乾嘛跟那個老家夥打架?”
夏油傑低著?頭,晃了晃奶壺:“沒打。”
“騙人,你槍都拿出來了。”
夏油傑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靜靜道:“他說我配不上你。”
“???”五條悟登時?差點從椅背上翻了過去,虧他下午還覺得傑好像變回去了,誰知?還是這麼的不正常!
“悟,你也這麼覺得嗎?”夏油傑垂下眼簾,遮住眼裡的情緒,就像是隨口一問,他將熱好的奶倒進一大一小兩個碗裡,放在桌上。
五條悟有點騎虎難下。一方麵?,他覺得他應該用儘一切手段來消滅傑對他的“非分之想”,另一方麵?,他又?有點怕夏油傑受了刺激做出些什麼。
他的摯友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性格這種東西,不是沒
了記憶就會改變的。夏油傑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極端,這一點,五條悟在很多年前就將它牢記住了。
於是見夏油傑這麼認真地等著?他回答,五條悟反而不敢說話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打了個哈哈:“感情嘛,兩個人覺得合適就行嘛~”
也不知?道這個回答夏油傑滿不滿意,反正五條悟覺得他是儘力了,希望傑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他覺得他倆不合適。
顯然夏油傑不明?白,不僅不明?白,他仿佛還把這句話當成了五條悟對他的認可?,他把溫熱的奶碗遞給五條悟,端著?另一碗去了陽台。
“悟。”他打開陽台門,一隻白貓“嗖”地竄了進來。
“誒……你還養著?它啊……話說你怎麼又?給它起這個名字?”
夏油傑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貓的頭頂,貓對他極其溫順,不住地抬高?頭主動?往夏油傑的手上蹭,夏油傑語氣都跟著?溫和了起來:“它一直就叫這個名字。”
“誒……”五條悟眯著?眼看著?這隻為了蹭到?夏油傑的手把自己都快扭成了麻花的貓,半蹲下去擠了一下夏油傑:“閃開點,讓我摸摸。”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白貓跳起來給了他一爪子。
夏油傑連忙去擋,五條悟驚得往後一閃,一屁股坐在地上。
極其淺淡的血味從夏油傑身上逸散出來。
貓在夏油傑的懷裡,無辜地瞪著?大眼咪咪地叫,仿佛主動?惹事的不是它。
夏油傑的手臂上多了道抓痕,隻是稍稍蹭破點皮,傷口小到?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把貓放到?地上,輕輕點了點貓淺粉色的小鼻子:“再這樣的話,以後都沒有零食了哦——”
貓委委屈屈地鑽進了床底下。
夏油傑轉過身:“悟,沒事吧?”
五條悟愣愣地坐在地上,像是凝固住了。
“悟……?”夏油傑朝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指尖碰到?他的一瞬間,五條悟轉過了頭,怔怔地看著?夏油傑剛才因?為刷奶壺而挽起的衣袖,修長?的手臂上,埋藏著?暗青色的血管,有幾道淺淺的抓痕浮在表麵?上,滲出鮮紅的血絲。
燈光下,五條悟剔透如冰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幾道劃痕
,喉嚨不自覺地滑動?著?,他緩緩把手伸了過去,碰到?夏油傑的手心,滾燙的溫度使他哆嗦了一下,瞳孔中,一點血腥的紅如同被按下了什麼開關,突然擴散開來,將剔透的眼眸染成紅色。
夏油傑輕聲?說:“悟,你的眼睛變紅了。”
“哪、哪有……”五條悟倉促地避開了夏油傑伸過來的手,轉頭要爬起來。
夏油傑一把拉住了正要起身的他。燈光下,五條悟錯愕地轉過頭,紅眸如血,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