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男人的那點反應,程鬆寧也知道。

拜托,他在按摩,又不是在做彆的什麼,被按得痛了哼唧兩聲而已,何況還隔著語音,就憑這點聲響也能摁起來?

腦回路得有多歪才能聯想到那個地方去啊?

程鬆寧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刷新了下限。

想好要罵人的詞兒都到喉嚨邊上了,硬是讓嚴斯銘這狗東西喘得給咽了回去,不同於程鬆寧自認為的哼唧,對方那才叫真的“喘”。

撇開主觀情緒不說,男低音喘得還挺帶勁兒……

程鬆寧尷尬又羞赧,無奈又微妙。

各種心情交織到一起,最後也隻威脅他“彆逼我拉黑。”

最讓人忍無可忍的是:程鬆寧被困在定好時的按摩椅上下不來,一邊等著嚴斯銘快點完事兒,同時還得提防外頭的歐娜突然推門進來,就憑嚴斯銘在這喘得跟三|級片現場似的,搞不好歐女士以為程鬆寧在看什麼不健康的東西。

“夠了沒啊?”

嚴斯銘又在那頭吸氣:“沒意思。”

程鬆寧自暴自棄往椅背一靠:“沒意思就彆弄了吧。”

“不行……之前在小氈房你強行讓我熄火三次,再不弄真的要爆炸了。”說著,嚴斯銘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呢|喃,好似受了委屈,“弄到一半不讓人弄,這也太過分了。問你什麼時候回,敷衍我說七月底,合著當我不看你的行程圖?你工作室官博都說了7月行程打止到24號。寧寧是個小騙子……”

程鬆寧並沒有被拆穿的尷尬,他看到定時還剩三分鐘。

“最後給你三分鐘,我真的要掛斷了。”

“這是說停就能停的嗎?”

“如果聽我的聲音就能做,你不如去暗室看毛|片。”

“你以為我沒有過嗎?”

在程鬆寧從按摩椅站起身的下一秒,他不管嚴斯銘有沒有結束,直接掛斷了語音。對方爽沒爽到他不想管了,反正這會兒程鬆寧自己爽到了。

另一頭嚴斯銘的確是臨門一腳,氣急敗壞。

平複下來後,他還沒忘記程鬆寧敷衍自己殺青時間的事,第一時間就是通過一些“渠道”拿到了對方今天的路透:

小土司戴著沉重的頭冠,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民眾。

路透照充滿了拉近鏡頭帶來的顆粒感,卻無損中心人物身上不可冒犯的神性。

這樣簡單三四張組成一套的路透照片,如果放到流量圈沒有五位數拿不下來。

但程鬆寧是個兩邊都不沾的例外。

他的路透,更像是一張普通的風景人物照,因為拍攝者恰巧經過才留下這一刻的永恒,就連後期處理得也相當粗糙,隻稍微做些背景的虛化、達成進一步突出人物的效果,就算是完成全部的處理……

室內通過風,時間也來到了後半夜。

關興敲門進來時,嚴斯銘右側的外接屏幕正放著修好的程鬆寧路透,主屏幕則是周青嵐發來第二版的預告腳本。隻是關興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工作相關的內容,而是側邊豎屏上的程鬆寧,脫口而出:“程老師這演的是個大祭司?什麼年代的戲啊?”

嚴斯銘聞言有些想笑,可關興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

忽略“阿迦索”身上一手遮天的權柄,他更多的時候是自帶神性光環,說他像個古老種族的祭司也沒毛病。

但此時此刻嚴導並不想和關興聊太多的程鬆寧。他在徒弟看得正起勁兒的時候切掉屏幕,換上《爛紅》的兩版預告,毫不留情地指出:“當你覺得自己做得足夠好的時候,周青嵐已經擬了兩版腳本方案發給我。關興,咱們瑰影固然沒有這樣的競爭文化,但有人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就真的無動於衷?”

關興一時間腦子沒轉過彎來,頓時被激得上了頭:“草,這事不用他管!我這就去改!”

下一秒,人就竄了出去——

*

入組《汨江繚亂》,程鬆寧又開始適應另一種拍攝節奏。

上至導演劉英以及兩位副導,下至主演和戲份關鍵的配角們,大家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熟人,仿佛隻是在D市做團建。他們擁有自成一套的溝通體係,彼此間的默契更是非同一般。不管是有意無意,程鬆寧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這並不是在抱怨,而是他真情實感地體會到:無欲無求的演員純粹地演戲,和自己這種懷揣強烈目的演戲的狀態完全不同!

彆人演戲,像是在借用角色的殼子進行友好切磋;

而程鬆寧的狀態有些為演而演,功利得失是首位。

就像同樣一篇命題作文,他的層次和構思,從出發點和立意上就差人家一截。無論程鬆寧怎麼寫,上限早就已經死死框住了……

這種狀態折磨了他足足有兩天之久。

期間程鬆寧仍然正常拍戲,而劉英似乎也有所感覺,在那場發揮超常的大戲之後,他不動聲色地調動了排戲,靜靜等待這個年輕人狀態回歸。

劇組裡的前輩們偶爾提點,不算徹底冷眼旁觀。

隻是誰沒有這樣的過程呢?誰不是熬過來的呢?

周信崇倒有一副淋過雨就想給彆人撐傘的熱心腸,看著程鬆寧的處境,便想到了自己早年吃過的苦、走過的彎路。某天收工後,他主動敲開了程鬆寧的房門,決定伸手幫一把這個和自己莫名相似的年輕演員。在程鬆寧露出感激表情的那一瞬間,周信崇不得不承認歐娜所說,簡直精準極了——

對方的上目線的確擁有獨一無二的優勢。

他望向你的那一刻,會讓人不自覺的心軟,甚至產生一種錯覺:除了我,誰還能來幫他呢?

順理成章的,一對一的臨時幫扶搭子就這樣在《汨江繚亂》劇組落成了。

程鬆寧沒戲的時候也會去片場,跟著大部隊收工。而周信崇對他很是關照,方方麵麵都考慮到。有一部分移情的原因,有一部分是為了還歐娜這些年的人情,但更多的,還是程鬆寧這小子的確有點讓人憐惜、愛護他的本事。

劇組眾人看了不由得揶揄:“要不是你在劇裡的兒子才10歲,鬆寧和你站在一塊兒,比那小孩兒更像你兒子。”

這樣的玩笑開了不止一次兩次,已經成了組內熱梗。

周信崇脾氣好,程鬆寧也好相處,再加上導演劉英親自認證:有些神似。如此一來,大家調侃起來更是毫無壓力……

不久之後,程鬆寧的狀態重新回到正軌。

有了前輩的啟發和導演的調|教,再加上本身就擁有不俗的理解能力和表現力,這會兒程鬆寧是想通了、悟到了,整個人的心境豁然開朗,收放開合之間也更加鬆弛有度!

“阿迦索”是個具備一定神格和聖父光環的人物。

他那套自我奉獻式的生存原則,讓一心想著升職加薪、早日調離自治山區回到鄉鎮的主角產生了極大的震撼。二人之間固然有過矛盾,也在艱難的、且不斷陣痛的改革裡逐漸消解,取而代之的是深厚的革命友誼。

如果劇情一直這麼順順利利地推進下去,最後迎來闔家歡樂的圓滿結局,那《汨江繚亂》大概要改名為《汨江情》。

但劉英就是個擅長發刀子的導演。

被時代摒棄的老舊習俗終將消逝在改革長河裡,而小土司阿迦索更是“老舊”中的老舊,縱使他在任期間沒有做過一件壞事,依然要遭到清算:

象征他至高無上權柄和民族信仰的東西,成了展示館裡向世人介紹“土司生活奢靡、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明;他為了地區發展、興建設施,輾轉兌賣金條,成了私藏甚至私造的證據;陪伴在阿迦索身邊青梅竹馬的姑娘,成了土司霸|權主義之下的可憐民女;村民們惦記著土司的生日,為他宰牛殺羊慶生,最後也被有心人打成強取壓榨的極惡做派。

哪怕有一百張嘴為阿迦索說情,他也已經深陷泥潭。

當初祭典上驕傲而矜貴的小土司,居高臨下受人敬仰。如今落魄又可憐,過得還不如因為水災新遷來的災民,真是叫人唏噓!

宋安國調走之前為阿迦索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冒險為他保留了當初那條項鏈:然而它早已失去光彩,流蘇零落,吉紋淩亂,鑲嵌的寶石被挖走摳走,光可鑒人的護心鏡麵徒留刮痕,就像光華不再、滿是創傷的阿迦索,和他的信仰……

又一幕重頭戲拍完,程鬆寧從劉英手裡得到了半天假。

歐娜回去參加《爛紅》的內部試映會,換了喬艾過來跟組,二人一起去了D市博物館,逛完出來,還偶遇一個看見程鬆寧就失去正常語言能力的小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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