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不用,場後沒準用得上呢。”
程鬆寧分不清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說事,可眼下去哪兒找救心丸?楊青山早些年也拿過最佳外語片的提名,就算獲獎也不至於激動到昏厥吧。
彆說,當頒獎嘉賓宣布《無問天路》獲獎時,楊青山捧著小金人在台上愣怔了好幾秒,才開始說感言……
台下副導和程鬆寧小聲道:“老楊上台前吃了降壓藥。”
程鬆寧心裡一緊:“這麼緊張?”
副導並不清楚程鬆寧知不知道:“管老師動手術呢。”
程鬆寧頓時又鬆了口氣:楊青山果然在情報網最底層,這都是個把月前的消息了,否則楊青山為什麼死活請不到人?
台上楊青山甚至抹了把眼淚,雙眼通紅。
他感謝了一堆人,最後來一句:想要把這份運氣留給我此生最重要的一位朋友,願他一切順利平安。
程鬆寧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老楊或許是發自內心說出這句話的。
可管辛培不會在乎一點,甚至不會動容。
4.
奧獎這份實績當天晚上就被加在程鬆寧的百科上。
看著是牛逼哄哄的,可經過後好像也沒什麼特彆。
奧獎晚宴的東西不太合胃口。
依程鬆寧說,還不如嚴斯銘在家做的好吃。
他和嚴導掛語音,花輪端著酒杯過來湊熱鬨:“恭喜。”
嚴斯銘頓時大喊:“離那個卷毛兒遠點!”
程鬆寧今晚喝了幾杯,情緒有點上來,他聽話往露台挪,花輪仿佛毫無察覺,繼續和“大舅子”敘舊:“等我這邊的工作告一段落,我就能回去和苗妙約會了。”
“誰在乎?苗妙姐最討厭異地戀了!”
花輪不可置信:“她說過她最愛我了。”
程鬆寧扯扯嘴角:“愛她就該陪在她身邊。”
語音那頭的嚴斯銘聽著好笑又好氣,不由問道:“我第一次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之前不是嫌我煩嫌我黏?心裡還是舍不得我、想要我陪著你吧?”
醉意上頭,程鬆寧腦子遲鈍,在朦朧中艱難地撥開迷霧。
他拽開領結,花了一點時間思考嚴斯銘的這兩句話,慢吞吞地回道:“不愛的話,的確不會陪著。可我不想管愛不愛的事,隻要陪著……”
他想起還在藏區的時候,見到嚴斯銘是會煩,可和他分彆之後,心情會更難過。
嚴斯銘有如心電感應一般想他所想:“你還要在那邊幾天,我不想和你分開太久。”言下之意,如果五天之內回不來,他就會考慮過去。
吹著夜風,程鬆冷靜了下來:“後天就回。”
5.
瑰影上市後,除了程鬆寧之外,還有一位的得利是大眾意想不到的多。
早年以才華得名於好萊塢,又沉寂了數年;由港籍名導米嘉的推薦與嚴斯銘聯合執導《惡種》,揣著最後五百萬不到的身家加入瑰影,由此開啟職業生涯的第二春。
謝宇璜實現了事業高光,緊接著就在S市落戶買房。
不得不說,謝導現在是春風得意。
瑰影在籌備上市後,他手裡的分量更重,在《驚蟄無聲》過後,趁熱打鐵和徒弟段理開啟了新篇章。雖然做不到像《惡種》當初那樣轟動無雙,總歸還是漸漸把握住了內地觀眾的胃口,口碑和票房拿捏得逐漸到位。
倒是段理,當初處女作《驚蟄無聲》沒能邀請到程鬆寧,如今第二部電影都拍完了,這事兒已經成了他的心病。
“國內好演員那麼多,為什麼非得他來呢?”
段理起初還會反駁,後來索性一言不發。
謝宇璜看過他畫的分鏡,主角特點多少有些離不開程鬆寧的影子,劇本改到後麵,影子是沒了,可神還在……
“你這孩子!”
謝導隻能無奈感慨:“嚴斯銘還想部部片子都用程鬆寧呢,他都做不到的事兒,你也彆想了。”
6.
又是一年慈善夜,程鬆寧年初才拿獎,不好不出席。
他來了就是全場最大的咖,聚光燈閃光燈聚焦於他,而程鬆寧也沒辜負C位,向全網展示了一個事業有成、感情順利、管理得當的青年演員應有的絕佳狀態。
台前的事兒就是走紅毯,簽名拍照。
到了台後,忙活的就多了:應接不暇的招呼、采訪,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的雜誌拍攝團隊,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蹦出來的微妙話題。
這就是感情狀態公開的壞處了。
誰都想來問兩句,就像“您吃了嗎?”那樣。
程鬆寧心裡已經不耐了,臉上卻不能顯露太多,直到他又看到了牛萌萌。
這兩年牛萌萌有所沉澱,收獲不小,算是坐穩了新生代的一把手位置。他幾乎是循著程鬆寧的步伐不緊不慢的追過來,就為了和對方打聲招呼,說幾句話:
“寧哥,好久不見!“
”我前陣子拍戲去了科爾沁草原。”
“你之前教我騎馬,我還沒忘呢……”
程鬆寧想想當初《幽幽田園》的拍攝,有點兒心虛。
準確說,王思賢才是他手把手教著騎馬的,牛萌萌頂多是嘴上使使勁兒,用鞭子指著位置糾正,可這小子乍得一提起,仿佛教他騎馬是多麼大一件的恩情。
牛萌萌的雙眼亮極了,臉上有明顯的笑意。
程鬆寧的態度和表情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旁路過的人聽了兩句或許都會多想,可牛萌萌臉上除了開心就是開心,肉眼可見的興奮!
“一切還順利吧?騎馬注意安全。”
這兩句話瞬間點燃了牛萌萌的情緒,他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好!多謝寧哥關心我,我會記得的。”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似乎又反思到自己的態度熱忱得有些過頭,牛萌萌稍微收斂了笑意,向程鬆寧道歉,“打擾到寧哥采訪了吧?那我先過去了,到時候跟你拜年!”
……
後半夜,嚴斯銘親自接了人回家。
路上,他陰陽怪氣地學道:“到時候跟你拜年~”
程鬆寧笑得差點直不起腰,“夠了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和齊鬆語打電話的時候,也很諂媚啊!”
嚴斯銘絲毫沒有雙標的知覺:
“跟咱姐姐講話,那能叫諂媚嗎?”
“你都得聽姐姐的話,何況是我呢?”
車子駛入地下車庫,嚴斯銘想想又補充了一句:“跟姐姐說點好話,今年過年我想吃一羊十吃……”
“我替姐姐給你梆梆兩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