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張伯訕笑了下:“蘇蘇,你是知道少爺的。”
沈鬱瑾有很嚴重的強迫症。
在他麵前穿兩隻顏色不一樣的襪子,能把他逼瘋。
然而巧了,阮蘇就喜歡穿顏色不一樣的襪子。
衣帽間的地麵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阮蘇光著腳踩在上麵。
她的可愛的小腳趾貓兒踩奶一樣在地攤上抓了抓,烏黑的眼珠一轉,突然有了個壞主意。
“把衣服放進去吧。”阮蘇淡淡的開口,“就按沈鬱瑾擺的風格放。”
語氣聽不出喜怒。
無論是沈家的傭人,還是阮家的傭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頗為驚訝:小作精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居然真的按照沈少的喜好來布置衣帽間?
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嗎?
阮蘇整天作天作地,突然不作了,大家還有點兒不習慣。
甚至有些後怕:小祖宗不會憋大的吧?
但沒人敢問,阮蘇脾氣說不上不好,但也絕對不算好,儘職儘責,專心工作的傭人她漲工資從來不吝嗇,一肚子花花腸子,喜歡嚼主人舌根,管主人閒事的傭人她也會毫不留情的清理出去。
傭人們穿上全新的鞋套魚貫而入,將阮蘇帶來的衣服小心翼翼擺進衣帽間。
很快衣服就擺好了,阮蘇把傭人們支了出去,說自己要獨自留下欣賞下衣帽間裡失寵已久的衣服們。
最後一個傭人退了出去,並輕輕關上了門。
衣帽間很大,鞋子,帽子,墨鏡,衣物……都有固定的地方擺放,放眼一看,就是一個奢侈品展台。
還是那種頂級的奢侈品展台。
阮蘇光著腳,悠閒的踱著步,她穿著深藍色的長裙,肩膀上鬆鬆垮垮的披著一件淺金色的透明披肩,那披肩很長,直接拖到了地上,冷白色的光照了下來,金絲流光溢彩。
輕盈的金紗,與深沉的藍裙,相反的質感,竟意外的相搭。
阮蘇的視線在衣帽間遊走了一圈,最終定格到一頂小巧可愛的法式小圓帽上。
那是一頂紅色的小圓帽,顏色豔麗,款式俏皮。
阮蘇壞心眼兒的笑了,她拿起那頂小紅帽,給它換了個位置。
***
沈鬱瑾到家時已經八點了。
但八點其實都算早的,他這段時間忙得厲害,幾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這一周基本都沒怎麼回過家,忙完後就直接在公司休息了。
今夜是聽管家打電話說阮蘇來了,沈鬱瑾才推了一部分工作,早早趕了回來。
“少爺。”管家張伯接過沈鬱瑾遞過來的外套,一邊熟練的整理外套,一邊道,“阮小姐在洗漱。”
阮蘇洗漱是個大工程。
先是洗澡,浴鹽,精油,香薰……一樣都不能少,洗完澡後護膚又是一套更繁瑣的工程,但最繁瑣的還要屬洗頭。
阮蘇是很討厭自己洗頭發的,所以她花重金請了專業的洗頭師。
洗完澡後,她會躺到洗頭專用的床上,讓洗頭師來給她洗頭,先洗,再上發膜,再衝洗,衝完後稍微吹一吹,吹到半乾,再上各種功效的昂貴精油,一邊上一邊按摩頭皮,保證精油被完美吸收。
洗頭的過程中,手部護理師和腳部護理師也會工作起來,一個按摩手,一個按摩腳,按完後再貼手膜和腳膜。
當然,麵膜肯定也要貼,阮蘇可是很會利用時間的!
沈鬱瑾進來時,大部分工作已經做完了,手膜腳膜都被揭了,隻有洗頭師還在工作。
洗頭師將精油遞進精油專用梳裡,在梳子幫阮蘇梳頭。
阮蘇的頭發非常漂亮,又黑又密,綢緞一樣柔順。
是那種跑步時頭發會輕盈的跳躍起來的蓬鬆柔順。
此刻,阮蘇的烏發海藻一般的披散開來,烏黑的發與她白到發光的皮膚,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
沈鬱瑾腦子裡突然冒出了童話故事中關於白雪公主的描寫:烏木一樣漆黑的發,初雪一樣白皙的皮膚,還有那嬌豔的唇,滴血一樣的紅。
沈鬱瑾走了過去,他步子邁得極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揮揮手,支開洗頭師,然後自己坐到了洗頭師的位置上,修長的指勾起阮蘇一縷烏發,為他的心上人梳頭。
精油順著梳齒,滲進發絲中,蒼蘭淡淡的香味暈染開來。
沈鬱瑾沒忍住,將勾起的那縷長發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好香。
“好好梳頭。”女孩子嬌軟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小抱怨,“禁止趁機占我便宜。”
阮蘇正閉目養著神,從沈鬱瑾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睜過眼,但似乎已經知道給她梳頭的換了人。
聽到阮蘇的聲音,沈鬱瑾目光都便輕了,他長指在她發間穿梭:“那什麼時候可以占你便宜?”
“什麼時候也不能。”阮蘇淡淡道,“隻有我能占你便宜。”
她隻占便宜,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