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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白凜都困了,身後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有輕緩平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白凜沒有調頭,隻是懶懶地問了一句:“冷靜下來了嗎?”
“……嗯。”
純白衣擺像流雲一樣傾瀉鋪散,白凜無聲側眸,看到雪發藍眸的青年慢慢坐了下來。
他顯然從未坐過台階,隻能微微側頭,學著白凜的樣子,將那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放在順延而下的台階上。
漆黑夜色下,銀色的鱗片閃閃發亮,比他腿下的琉璃台階還要晶瑩剔透。
如果外麵那些人知道無妄城城主居然是如此絕色美人,一定打破了頭也要擠進來。
“伴侶的事,你想得怎麼樣了?”白凜一邊琢磨一些有的沒的,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以後再想。”水生漣語氣平靜地轉移了話題,“你的靈力沒有了,如果不能等到劍主找來,
就隻能由我帶你去找他了。”
……你真的想明白了嗎?
白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卻隻看到美人優柔垂眸、周圍螢火環繞的動人場景。
如詩如畫,如墜夢境。
對著這樣一個人,果然很難保持清醒。
“……你之前不是說,隻收留我一段時間,如果劍主一直不來找,就把我扔出無妄城的嗎?”
水生漣抬眸看她,漂亮的眼睛宛如星辰在黑夜中靜靜閃耀:“今時不同往日。”
白凜:“……”
現在這個情況,還真是有點棘手。
本來她是打算在無妄城待幾天就走的,畢竟她還想儘快找到劍靈融合的方法,自然不可能在這裡逗留太久。
但現在她的肉身沒了,這就使她的處境變得十分被動。
正如水生漣說得那樣,現在的她已經無法主動離開,要麼等著彆人找來,要麼就隻能指望城內的人將她送到溫言麵前。
但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那個送她去溫言身邊的人居然會是無妄城城主。
“這種事情,你直接交給其他人去做就行了。”白凜斟酌語句,“反正溫言就在太微宗,想找他的話,應該不難……”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其實也不敢確定。
那次在蔚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在場的那些賓客最後究竟結果如何,她也不知道。要麼就是被送去魔域了,要麼就是被溫言救下來了,要麼就是和她一樣,被傳送到了其他地方……反正她是一無所知。
也不知道溫言有沒有順利回到太微宗。
“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水生漣看著她,輕輕地說,“而且……”
他聲音很小,氣息飄進涼涼的晚風裡,白凜並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她下意識靠近他。
“沒什麼。”
水生漣收回視線,微仰起臉,靜靜地看向夜空。
白凜不太確定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發情的狀態。
看起來不像,但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白凜也知道了,這個人根本不能以外表來判斷。
以防萬一,還是彆招惹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也扭頭默默仰望起浩瀚的星空。
一片靜謐。
過了一會兒,白凜實在忍不住開口:“你真的要送我回去嗎?”
水生漣沒有動:“嗯。”
“那無妄城怎麼辦?”
“文毓會安排好的。”
二人又沉默了下來。
“可是……”白凜忍不住又要開口,剛說了兩個字,水生漣便轉過臉來,靜靜地盯著她。
“你想一直待在這裡?”
“……”
白凜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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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凜跟著水生漣一起回到了城主的主宮殿。
水生漣讓文毓準備了一個儲物戒,又將許多東西放進儲物戒,接著戴上戒指,拿上凜冬,便準備出發了。
白凜的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你就打算這個樣子出城?”
水生漣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他依然穿著領口大開的衣袍,赤|裸雙足,修長雙腿在衣擺下若隱若現。
要說露了,也沒完全露。但在他的美色加成下,卻比全露還要蠱惑誘人。
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麵,大概就是像他這樣的。
“不行不行,你這樣出去會被人扒光的。”白凜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臉上寫滿了“達咩”。
“沒有人能扒光我。”水生漣神色平靜,湛藍雙眸沒有一絲波瀾。
白凜:“但他們會上手摸你。”
“也沒有人能摸我。”水生漣目光純淨,微微一轉,落到了她的臉上,“除了你。”
白凜:“……”
看來這家夥的腦子還沒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