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世2(1 / 2)

鄉下的事瑣事, 季秀碎碎叨叨說個不停,就像每一個尋常的村婦,並沒表現出什麼不同。

身後, 司宸的神情卻是從一開始的有些無措,到越來越鎮定。

他已經做好抉擇。

如果沒有恢複記憶,還隻是凡人的司宸, 此時他麵對妻子的絮叨,可能會欣喜,也可能會心煩。

可是他偏偏恢複了記憶, 難道他的情劫已過?

想到這裡, 司宸看向季秀的背影有些一言難儘, 實在不明白自己的情劫對象為什麼會是元秀?

這麼普通的女人,對於凡人司宸來說也許會很喜歡,可是對於神君司宸來說, 元秀哪哪都顯得庸俗。

他們彼此之間……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這樣想著, 司宸轉過身去。

季秀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夫君, 你這是要去哪啊?”

回答季秀的是司宸的拂袖, 隨著司宸的動作, 他身上原本的粗布衣裳寸寸化作光塵消散在天地,轉而取而代之的是白雲彩霞織就的華麗神袍。

除了衣服, 司宸的麵容和之前也變得相似而不同,畢竟凡人的皮膚和容顏跟神仙沒法比。

再就是凡人司宸和神君司宸之間截然不同的記憶,一個是充滿世俗之氣的凡人,一個是超凡脫俗的神君,任再熟悉的人見了,也得望而卻步, 現在季秀就是這樣。

因為太過震驚,季秀嘴巴長大,滿眼的不敢置信,宛若被這超出想象的一幕震驚傻——司宸回過頭來,看到的就是季秀這幅樣子。

沒有和季秀說話,下一秒,司宸如雲般的衣袍在季秀臉上輕輕掃過,等季秀再醒來,院中已經不見了司宸的身影。

司宸走了,那麼的乾脆,仿佛元秀這個凡間妻子一點都不值得留戀。

其實季秀覺得,就算元秀把懷了孩子的事情告訴司宸,司宸也不會做出第二種選擇,頂多就是在未來愛上元秀的時候,後悔更深一些。

就在這時,有眾多腳步聲從外麵趕來,季秀心中一定,連忙回去屋裡。

門外,一群人停住,開始喊門,“司家娘子,你快開門呀。”

季秀的腳步聲從房內傳出,開門以後,看到家外麵來了那麼多人,麵露驚訝道:“不知大家夥過來所為何事?”

“司家娘子……”一個知道季秀懷孕的嬸子提前攙扶住季秀的胳膊和腰,這才道:“我們跟你說一個事,你可千萬彆激動,要知道你還懷著孩子呢。”

聽到嬸子這麼說,季秀再看看門口過來的人,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眼中開始有驚恐浮現道:“我家夫君呢?”

“司家娘子你冷靜點……你家相公今天不小心從山上跌下來,當場人就沒了。”村裡麵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開口道。

聞言季秀身形一晃,跌到嬸子身上,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趕緊把人照顧好,司家小子已經沒了,不能再讓他的妻兒也跟著出事了。”村裡麵的長輩們歎道。

等季秀再醒來,家裡麵的事已經被村裡人操勞好,季秀隻需要好好扮演一個傷心的未亡人就行。

村裡人憐惜季秀和肚子裡麵的孩子,生怕季秀傷心過度出事,很多事情都沒告訴季秀,季秀過意不去,把家裡麵的存款拿出來,說這是自己為死去的夫君儘的最後一份心,所以司宸的‘後事’被辦的很漂亮。

要是神君司宸在現場,恐怕也會滿意自己的葬禮。

守靈那天,季秀傷心的不能自已,三番兩次的暈倒,這下眾人直接不讓季秀再過去。

直到司宸風光‘下葬’那天,季秀這才著一身素白孝衣,護著肚子,低著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嗤~”季秀耳邊仿佛聽到了輕微的嗤笑聲,隻是現在不是抬頭東張西望的時候,而且季秀也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身份。

魔界魔尊——神君司宸下凡投胎,跟在司宸身後的魔界魔尊玄昊。

不同於司宸被封印記憶,魔尊玄昊是直接以本尊來的,他知道司宸的真麵目,所以現在看到司宸的葬禮才會發笑。

原著裡,也是玄昊把元秀被司宸封印的記憶解封,儘管這讓元秀苦了一輩子,可到底沒成為糊塗蛋。

看著司宸的墳頭,季秀可沒打算在這待這多久,她身形一個踉蹌,就要故技重施。

隻是還不等季秀往一旁相伴的嬸子大娘身上歪去,胳膊就被一隻粗壯的手臂穩穩扶住,手臂的主人是一個身穿粗布短打,頭頂著一大塊白色麻布喪服,看上去唇紅齒白的少年,“司家嫂子,您沒事吧?”

“沒,我沒事。”季秀道,鄉下地方男女大防不嚴重,因此隻是被人扶了一下不算什麼。

不過這邊的動靜還是引起了一些人注意,“昊子,你怎麼跑前麵去了?”

“我想離司家大哥近一點,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想見都見不到了。”說著,名為玄昊的少年眼眶泛紅,喉結輕動,嗓音從口中吐出,就是聽上去有些怪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

“唉,你這孩子!想不到你和司家小子平時關係不怎麼樣,現在卻這麼傷心,可見純善啊。”村裡的長輩們感慨道。

“是啊,如果我夫君在天有靈,現在一定會很欣慰的。”季秀聲音細柔,卻給在場的氣氛再添一把火道。

聽到季秀的話,玄昊忍不住低下頭去,手握成拳的使勁堵住嘴,用儘全力隱忍著想要脫口而出的爆笑。

是啊,司宸如果知道他堂堂魔尊來給他‘送行’,還不得激動的再也睡不著覺。

可惜司宸已經回去了,無緣看到這一幕。

很快司宸的葬禮結束,季秀撫摸著肚子,聲音微微哽咽道:“還好司宸給我留了一個孩子,要不然我真不敢想象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唉,你不能這麼想,你還這麼年輕,日子該過還是得過,等你以後再回頭看,就知道這人生啊,沒有過不去的坎。”村裡麵好心的嬸子大娘們寬慰季秀道。

之後為了避嫌,季秀著素服,深居簡出,其實是在家裡麵的數著家裡僅剩的存款皺眉頭。

該死的神君司宸,走的時候就揮了揮衣袖,連丁點錢都沒給她這個妻子留下,現在季秀家裡麵的這些錢都還是凡人司宸時,夫妻兩人辛苦積攢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