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柔心裡一陣煩躁,讓彩芹下去打聽。
不多會兒,彩芹就回來了,說沒彆的,是朝廷貼了告示,原本該在一年後才舉行的朝考,提前了一年,放到今年十月。
朝考?
不就是之前薑雲衢成天念叨著的那個考試麼?
他們是排名靠後的二甲進士,沒辦法馬上入職,還得再經曆一次朝考,上頭才能根據成績給每個人安排職務,成績優異的,興許能拔尖兒越過狀元榜眼,直接被拎到皇帝跟前侍讀也不一定,畢竟以前就有過這樣的先例。
若是成績不好,就會被外放到地方上任個芝麻小官,還不知得多少年才能熬上來。
當初薑雲衢就是因著害怕會被外放,才會削尖了腦袋想娶個高門貴女給自己當後盾。
結果,落得個終生流放的悲慘下場。
薑柔想到他為了劉婉姝那個小賤人數次對她冷言冷語,甚至不惜放任下人羞辱她,心裡就覺得一陣大爽。
嗬嗬,活該!
馬車離開這一處,慢悠悠朝前走著。
薑柔嫌悶,擱下輕羅扇掀開簾子透氣,就見前頭走著幾個穿青衫的年輕人,其中一個背影清瘦,有些眼熟。
待馬車走近,薑柔才看清,那是個容顏雋秀的少年,氣質靈韻,瞧著二十歲不到的樣子。
彩芹也看到了,她“咦”了一聲,“剛剛那位,好像是表少奶奶的哥哥,鄒家公子。”
鄒家?難不成是鄒衡?
薑柔狠狠擰了下眉,之前鄒夫人來說項的時候,沒介紹鄒衡長什麼樣,隻說喜歡她,想娶她。
後來,她回娘家在二條胡同裡被他的馬車擋了路,那次也是隻看到了背影,沒瞧清楚長什麼樣。
原來,當初求娶她的少年郎長得這麼俊嗎?
可惜啊,長得俊有什麼用,還不是窮酸一個!
而且,還是她不要的。
她成親的時候,那可憐的少年郎還不知傷心成了什麼樣子。
一想到這兒,薑柔心裡就浮現一股被人眾星捧月的優越感和自得感。
“聽說他讀書可用功了。”彩芹道。
“光用功,不用心,有什麼用?”薑柔輕嗤,“他殿試成績還不是照樣掛了尾巴,現在用功,不過是為了抓住留在京城的機會而已,否則被派到地方上,沒人幫襯著,他這輩子都彆想熬上來了。”
彩芹抿了抿嘴,總覺得少夫人對那位鄒公子敵意很大。
薑柔卻覺得,自己並非刻意針對鄒衡,隻是用事實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嫁給鄒衡,她現在的日子還不知寒酸成了什麼樣子,還想得東宮的帖子?還想穿天雲錦做的衣裳?做夢呢吧?
……
數日後,到了應邀去東宮的日子。
下人們一早就在垂花門外備好了馬車。
薑柔換上剛從錦簇坊取回來的立領雲肩紗衫和繡折枝梅下裙。
這身裝扮,她從薑妙那兒學來的,立領加上雲肩,長衫又是輕紗製,整個兒仙氣飄飄,讓人瞧著就挪不開眼。
簪上新打的粉晶牡丹流蘇步搖,她帶上彩芹出了門,剛到垂花門,就見秦曼在兩個丫鬟的簇擁下嫋嫋婷婷地走來,一身水藍漸變色對襟襦裙,清爽雅致,手裡握一柄菱花團扇。
走到近前,秦曼福了福身,“見過嫂嫂。”
她常年病弱,小臉上透著一股子與尋常人不一樣的蒼白,但又沒有白到瘮人,反而是恰到好處的孱弱,很容易讓人生出保護欲,尤其是男人。
過年時見她,她穿一身喜慶的桃紅色襖裙,那時還看不出什麼,但今兒這身,配上她本身的孱弱,那股子“我見猶憐”的味道,愈發明顯了。
薑柔總覺得,秦曼是故意這麼穿的。
可她們今兒去見的人是太子妃,又沒有男人在場……
暗暗撇撇嘴,薑柔道:“時辰不早,咱們該出發了。”
說著一轉身帶著彩芹上了馬車。
秦曼便也帶著自己的丫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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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我寧願坐在寶馬香車裡哭,也不要嫁給窮酸!
親媽:小衡衡,有人說你是窮酸,好好考,好好表現,爭取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