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沒找出凶手,我跑到哪裡都沒用。”林休原難過道。
“沒事,我會幫你的。”
“啊?你不是要轉學嗎?”
“不轉了,”男生狠狠歎了口氣,“我剛來就轉學,我爸媽肯定覺得我故意作,再說了,我也想找出那個凶手,反正我又沒做虧心事,還能怕它不成!”
話很硬氣,如果說的時候沒有小心翼翼往黑暗處看幾眼就更硬氣了。
“謝謝,”林休原拿了不久前在小賣部個小棒棒糖給他,“你要是有空,平時幫我跟同學問些關於楊江水的事就可以了。”
楊江水兩年前消失,他消失時的初一生現在都初三了,而現在夫人新生和初二的學生基本也都是從原本同一校區的小學升上來的,不可能一點兒都把他忘了。
向安卻很嫌棄地瞪著那個棒棒糖:“你當我小孩呢!”
林休原就以為他不喜歡,伸手要拿回來了,向安立馬拍開他手:“送了東西還往回收啊?!你好摳門!”
“那你彆扔。”林休原盯著棒棒糖道。
向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知道了。”他又問:“那個楊江水……是我們學校以前的校工嗎?”
林休原點頭。
向安哼哼:“我會幫你問問的。”
“老師。”後麵突然有個男生喊道。
林休原回頭,他以為是哪個老師來了,結果看了一圈發現男生喊的就是自己。
“老師,我們體育老師找你。”男生往下指指。
一些學生不知道怎麼稱呼校工,基本都會喊老師。
由於經常搬運運動器材,林休原和學校的體育老師很熟,他應道:“我就下去。”
到了一樓,鄭隨的宿舍門依舊關著,不過門前的東西倒是沒了。
那位體育老師老遠看到他便小跑過來:“小原,操場有四個新送來的墊子沒收,知道你請假剛來,本來打算明天跟你說的,但剛剛天氣預報說夜裡有雨,麻煩你跑幾趟?”
林休原悶悶哦一聲,去井下拿手電了。
再上來,一樓一直緊閉的那扇門不知何時開了,鄭隨穿了一身運動衣,站在門口。
鄭隨不走路的時候彆人完全看不出他腿部毛病,一雙長腿豎在那兒,矯健得特漂亮。
林休原微微低下頭,拿著手電往外走,經過鄭隨宿舍的時候,一直站著的男人忽然動身緊隨他其後。
他微詫:“鄭老師,你要出去跑步啊?”
鄭隨板著臉沒出聲,一雙眼睛卻盯著他看。
林休原不再自討沒趣,打開手電往操場去。
鄭隨一直跟著他,跟到了那堆墊子前。
他剛放下手電,鄭隨就彎腰把三張墊子搬起扛到背上,徑直往體育器材室的方向走。
“……”林休原嚇到了,急忙跑過去攔,“鄭老師,這是我的活兒!你腿還那樣,怎麼能……”
墊子不輕,可男人抗得並不吃力,他望著林休原那副仰著臉著急的樣子,難得煩躁地彆開眼:“讓開。”
“不能讓你……”
“為什麼不能?”
“你、你的腿……”
鄭隨幽幽道:“我的腿怎麼了?”
“沒怎麼……”
“你覺得我不是正常人?”
“沒有……”
看不得他那副被欺負般的樣子,鄭隨繃著臉,徑直越過他。
直到快走出操場,鄭隨都沒聽後麵再有任何動靜,他潛意識覺得不對勁,回頭看過去。
不遠處,林休原站在墊子跟前,像是定住了般,一動不動地望著地麵,整個人呆呆的。
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出他身體微微抖動過的痕跡。
鄭隨僵住,下一秒,近乎本能地扔了墊子衝過去。
……
林休原的跟前,是一條三指粗的黑蛇,吐著蛇信子,身子微立,隻要一個前傾,就能準確咬上他的小腿。
他動不了,怎麼都動不了,一看到蛇他的四肢就不由自己支配了。
林休原怕蛇,怕到要命的那種。
在現實世界裡,驅鬼符對他沒用,但要在符紙上畫條蛇,驅他這個鬼就絕對沒問題。
這種恐懼是深深刻在骨子裡的。
鄭隨衝過去的時候,那蛇正好朝眼前的青年發動攻勢,隻不過還沒咬住人,七寸就被一隻無比有力的手狠狠捏住。
不是毒蛇,鄭隨將蛇扔遠,轉身去看林休原。
青年臉色慘白,眼角差點有淚溢出來,是硬生生憋回去的,可一開口卻是沙啞的哭腔:“鄭老師,蛇還在嗎?”
他沒注意到男人一瞬竟有些無措的模樣。
林休原雙手慌張地抓抓自己衣服下擺,不敢往下看,眼睛水霧霧的,想向男人靠近卻又不敢,期期艾艾的,臉上寫滿了非常想挨過去。
他像是真的被嚇傻了,語無倫次起來:“鄭老師,你把它弄走好嗎……我錯了,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好……我、我……鄭老師,我害怕……”
他聲音翁翁的,嚇出一身汗,光潔的額頭滾落下一串汗珠,劃過眼角濃黑睫毛,像是一行讓人心驚的淚。
天邊響起一陣悶雷聲。
男人靠近過來。
林休原眨下眼的功夫,眼睛便讓一隻大手捂上了。
他怔愣地張張嘴巴。
隨即,身體被抱住。
“……”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我把它丟了,彆哭了。”
男人語氣並不算溫和,甚至略帶淩厲,可熨在林休原耳廓的呼吸卻持續淩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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