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休原中途醒了幾次, 每次醒來都是在顛簸的馬車裡,那個看守他的大漢為了防止他跑,一看他睜眼就以手化刀將他重重打暈, 幾次後,林休原一有意識就強忍著睜眼的衝動,他怕再打下去, 自己的脖子都要沒了。
閉眼期間, 他問係統關於原大綱的問題:“你之前說大綱會隨著間推移出現完整內容, 但是內容不會根據已經改變的劇情而改變,但是現在顧秀秀已經逃離了大綱裡原來設定的被抓命運,也就是說大綱裡的內容不會再發生在她身上了,對吧?”
係統:“可以這麼理解,隻要顧秀秀後麵不會再被抓。”
林休原:“那就好。”
普通人遇到這種事都會警惕防範, 更彆說顧秀秀本身就是個聰明靈光的姑娘,原大綱選她做這種驚悚逃亡類的故事主角, 就證明本身智商和體能都不會差, 差點出事後逃出生天再繼續栽跟頭的可能性不大。
他又問:“阿福和阿貴現在怎麼樣?”
係統:“放心, 還活著,現在被迷暈了。”
林休原說了聲謝謝,關上係統界麵安心睡覺了。
他得先保持好體力,到時候真遇到原大綱的情況, 不管是為了演戲還是活命,起碼得有逃跑的力氣。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馬車外的雨下下又停停,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晃蕩一下停了。
林休原剛要警覺,眼睛就被迅速蒙上, 隨後被那大漢粗魯地拽下去地麵,腳脖子也扭了。
他聽到另一個人笑道:“真他娘的嬌氣!大當家要是活著,一根手指都能把他腿給折了……”
拽著他的大漢也哈哈大笑。
那邊被蒙著眼睛綁著走的阿福和阿貴醒了,慌亂地喊叫:“少當家!少爺、少……”
接下來的話聽不清了,隻有一陣唔唔的聲音,林休原判斷是那兩人把他們嘴巴堵上了,他忙道:“我在這兒,你們彆慌,過不了多久我娘就會派人拿贖金救咱們的!不要怕……”
那邊唔唔聲低了下去。
或許是覺得他這些話對製止阿福和阿貴亂喊亂動有效,那兩人倒也沒再繼續嘲笑,牽著綁著他們的繩子領著他們往前走。
一路上,林休原依照著往上走的坡度和周圍的各種鳥語蟲鳴的環境音,推測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峨山,蒙著眼睛是怕他們認下通往據點的路。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阿福和阿貴還好,林休原有些受不了了。
這副軀體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平時被保護得太好,哪裡吃過苦頭,這山又不似尋常的山,坡度很陡,路麵很硬,又凹凸不平,到處都是石子,林休原穿的又是皮鞋,腳底都磨起了泡,他自然知道這倆土匪不可能讓他休息,隻能儘量走慢一些,稍微踮踮腳也好受一些。
牽著他身上麻繩的大漢看他磨磨唧唧,忍不住罵道:“你當自己蝸牛精呢!慢死了!這點兒路就半死不活了?要我說,城裡的公子哥都沒用透了!彆人我早他娘的就不忍了,要不是因為二當家說要把你給……”
“閉嘴!”另一個人似乎很忌諱他接下來的話,“他不舒服就讓他休息會兒好了,到了峨山就是咱們的地盤,你還怕誰追上來不成?”
那大漢一怔,低聲罵了句粗話,卻又沒敢反駁,罵罵咧咧停下來。
林休原腳都快廢了,連忙摸著一邊的樹乾坐下去,爭取這難得的休息時間。
休息了大概不到十分鐘,他忽然聽到一陣極其古怪的哨聲。
像是某種鳥類發出的聲音,但又與真鳥有著微妙的區彆。
那段哨聲之後,遠處又傳來一段相似的哨聲,幾秒後戛然而止。
林休原聽到牽製著自己的那名大漢說:“你小子走運!正好有護衛隊在附近,咱們能快些回去,也免得你繼續走了!”
他正想著這句話的意思,遠處猛然間便傳來一陣極快的馬蹄聲。
沒多久,林休原清楚地感應近前多出了一群人,一群騎著馬的人,氣勢逼人。
整個過程都沒人說話。
林休原被人像裝貨物一樣直接扛起甩到其中一匹馬上。
馬再停下,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那時林休原被顛得頭腦不清醒,身子也是軟的,差點從馬上滑下去。
先下馬的阿福和阿貴解開眼上布條,一看那邊少當家的樣子,連忙上前把人接住了。
林休原眼前布條被扯開。
他乾嘔著睜開眼睛,此時天邊灰蒙蒙的,但並不是傍晚,遠處有清脆的鳴聲,東邊隱隱有日光滲過來,這是即將天明的時候。
而他們周圍則多了一群身形粗壯的大漢,笑嘻嘻地圍著他們小聲評頭論足,眼神詭異極了。
綁架他們的其中一個大漢站出來,耀武揚威地說:“本來我們也能把他那個表妹綁來的,正好給大……咳咳,可惜讓那小娘子跑了!不過二當家都說了,有其中一個就行,我們就先回來把把人送上來!總算是沒出亂子!”
“對了,二當家他們呢?是不是還在休息?”
裡麵一個有些威嚴的男人出來道:“二當家在跟張大仙修行,這幾天你們誰都彆打擾他,三當家不管這些,你們先找個屋子給他們住,二當家說了,來了就得好好伺候,不能怠慢了。”
接著,林休原就被他們拉扯著帶到了一棟石屋前。
“你!先住在這兒!”
林休原身上的綁繩已經被解開了,他腳底還有水泡,一瘸一拐地往裡麵看。
就是一間很普通的小石屋。
他說:“我以後都要待在這裡嗎?”
那人臉色微變,嘿嘿笑道:“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逃跑也行。”
林休原露出驚訝的模樣。
那人也不多作解釋,隻說:“我山寨現在二當家就是天,在二當家做彆的安排前,你就好好住在這兒,我們絕不會虧待你,一日三餐也會讓人按時送過來。你要是還有什麼需要的,隻要彆刻意刁難,我們也會儘量滿足。”
不看對方充滿惡意的表情,林休原都要有一種自己是來做客的錯覺了。
他說:“大哥,那你用信鴿給我母親去一封書信吧,沒有信鴿隨便找個人也行,讓她派人來贖我好麼?我家很有錢的。”
對方嗬嗬道:“你找死。”
林休原抿嘴不說話了。
人走後,林休原一瘸一拐出了石屋,他特意往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任何埋伏監視的人影。
說實話,他都是階下囚了,真要監視他倒也沒必要躲著。
他一雙腳沒法支撐自己出去亂逛,隻能坐在門口脫了鞋輕輕揉腳緩解疼痛。
揉了沒一會兒,那兩個仆從就跑過來了:“少當家……少當家你沒事吧——”
他們過來後就慌忙檢查了下林休原的身體狀況,沒看出大毛病就安心了,接著一臉鼻涕一臉淚地說著此時的境況,其中阿福最為興奮:“少當家,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糊塗了,不囚著咱們也就算了,居然連個看守的人都不派!現在機會難得,咱們爭取在天亮前離開這兒!”
阿貴尚有一絲理智:“不對!我覺得不對,哪有這種事?這一定是陷阱,說不定他們就等著咱們跑呢?以前也有那種以虐殺彆人為樂的惡匪,他們或許就在某個地方等著咱們往外逃,咱們一跑,肯定就有箭射過來……會死的!不能跑!”
阿貴儼然被自己的想象嚇壞了,說著說著,臉都青了。
阿福急了,生怕再墨跡就有人過來了,爭執中險些跟阿福動起手來。
林休原伸手艱難勸架道:“要不這樣吧,咱們拿個籃子,做出餓了想出去自己找野果野菜蘑菇什麼的做飯填肚子,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他們也不會第一時間就覺得咱們在逃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