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聽到俞可鈺說“真羨慕你”,鐘息的鼻尖忽然泛起一陣酸澀。

鐘息回頭看了一眼盛煊,然後湊近了悄聲告訴俞可鈺:“霍司承說盛煊也喜歡你。”

俞可鈺僵在原地。

“他說盛煊其實一直在做他父母的工作,隻是盛家的傳統思想太頑固了,但一定有更好的辦法,你不要去突擊隊了,好不好?”

一向溫和平靜的俞可鈺忽然變得局促,:“不是的,你們都理解錯了,阿煊對我不是情侶的那種喜歡,隻是親情而已。”

“不是的,小魚——”

俞可鈺笑容慘然,“彆動搖我的軍心了,小息,讓我安安心心入伍吧。”

鐘息沮喪地低下頭。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明明四個人還待在一起,他卻陣陣心慌。

霍司承察覺到鐘息的情緒變化,走過來從後麵摟住他,附耳問:“息息怎麼了?”

鐘息看了看俞可鈺,又回頭看了看盛煊,他怕俞可鈺難過,於是扭著身子離開霍司承的懷抱,不想和他舉止親昵。

他小聲說:“沒什麼。”

霍司承把胳膊搭在鐘息的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耳垂,欲言又止。

逛著逛著,終於到了晚餐時間。

俞可鈺帶著他們走到他預約的融合餐廳,接過菜單,征求了一圈意見,點了幾個菜。

他記得所有人的口味偏好,特意向服務員叮囑:少辣,茄子炸得脆一些,不要沙拉醬要番茄醬。

鐘息一直盯著盛煊和俞可鈺。

俞可鈺表現得越輕鬆,鐘息就越難受。

他們兩人之間盤亙著無比尷尬的氣氛,明明坐得很近,卻沒有任何互動。

鐘息看得著急。

可能是他現在的感情還算順遂,所以他就格外希望身邊的人也能開心幸福。

俞可鈺是他見過性格最好最溫柔的alpha,很難想象十歲時遭遇了那麼悲慘的家庭重創,父親去世母親進了精神病院,俞可鈺不僅能堅強長大,還能向周圍的人釋放善意,不求回報地對彆人好。

俞可鈺覺得自己配不上盛煊,可鐘息一直覺得,俞可鈺才是最好的。

如果俞可鈺這樣的人不能收獲幸福,鐘息會覺得所有人都不該幸福。

服務員陸陸續續把菜端上來。

“我後天就要參加突擊隊的初選了,一旦通過,今年年底應該就要入伍了。”俞可鈺說。

終於還是聊到了這個話題。

盛煊放下筷子。

俞可鈺看了盛煊一眼,嘴角笑容凝滯了片刻,隨即又恢複如常,“海軍突擊隊的服役期是三年,等我回來,阿煊和司承大概都工作了,小息也畢業了,其實三年很快的。”

鐘息心裡生出萬般不舍。

“說不定到時候司承和小息都結婚了,按照司承的性格,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俞可鈺頓了頓,笑容在轉頭望向盛煊時變淺:“說不定…

…阿煊那時候也結婚了。”

盛煊沒有回應(),臉色平淡(),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手邊的銀質筷根。

俞可鈺第一次開這種玩笑,難免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鐘息打破僵局,他問俞可鈺:“小魚,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嗯,做好決定了。”

鐘息心裡一片灰暗,頓覺索然無味。

他想不明白,難道這個世界上就他一個人覺得有些危險根本沒必要經曆嗎?想要挑戰自己當然無可厚非,但如果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即使挑戰成功,又有什麼意義?他不理解為什麼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連盛煊都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隻有他在不停地挽留。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彌漫心頭。

鐘息愈發難過。

他從小就被鐘毅德和周斐養在溫室裡,對槍林彈雨的生活充滿恐懼和抵觸。

哪怕是霍司承平時執行的簡單任務,都讓他時常心驚膽戰,看不到霍司承報平安的消息,就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他一點都不希望身邊的人陷入危險。

俞可鈺說霍司承適合當將軍,鐘息忽然有一個自私的想法,他突然意識到,幸好霍司承是霍振臨的兒子,是十級的alpha,是當仁不讓的未來總督,這樣他畢業之後就會被迫走仕途,不能像現在這樣,三天兩頭朝不謀夕。

霍司承討厭的保護殼,倒成了鐘息的安全罩,其實他希望所有人都在安全罩裡。

正想著,霍司承忽然開口:“其實,我今年也報名了突擊隊。”

包間裡鴉雀無聲。

落針可聞。

鐘息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他呆滯地看著麵前的餐具,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什麼突擊隊?肯定不是海軍突擊隊,隻是普通的出任務,四五天就回來了,是吧?

鐘息在心裡祈禱。

“這本來就是我的規劃之一,你們也知道,海軍突擊隊是我外公投資建立的,突擊隊的隊徽還是我母親設計的,在我的人生規劃裡本來就有這麼三年。”

鐘息隻覺得大腦嗡嗡作響,他什麼都聽不見了,隻聽見“規劃”“三年”。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震驚,俞可鈺最先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看向鐘息,剛想安撫鐘息的情緒,鐘息就霍然起身。

他臉色慘白,眼神艱澀難辨。

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手腳冰涼,指尖抽顫。

“息息……”霍司承沒想到鐘息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連忙起身。

鐘息倉惶往後,又被椅子絆倒,狠狠向後摔去,後背砸在椅背的凸起上,痛感傳遍四肢百骸,他都不覺得疼,狼狽地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努力止住哭聲。

霍司承想去扶他,被他甩開。

“你彆碰我!”鐘息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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