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一口忘崽牛奶 杳杳一言 10779 字 10個月前

“就說我答應她。”

文副官立即撥通了電話,一番交涉之後,阮雲箏交代了她隱藏許久的秘密。

文副官聽完之後臉色陡變,他放下電話,對霍司承說:“理事長,據阮雲箏交代,鐘先生去君山塔台報備無人機表演的當天,張牧就將這個情況告訴了阮雲箏,在阮雲箏的安排下,張牧將有誤差的直升機路線圖和時間表給了鐘先生,所以如果按照錯誤的時間計算,您到達君山森林上空時,鐘先生的無人機表演已經開始了,但那時紊流已經開始——”

“所以,她推測您那天看到的也許不是表白,而是某些混亂的、和表白相反的話。”

霍司承怔住。

“也許正是這些話,留存在您出事時的神經裡,繼而導致了您對鐘先生和孩子的遺忘。”

霍司承感到自己的太陽穴在一陣陣抽痛,後腦勺內神經像放電一樣將痛感傳送至全身,他整個人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後背弓起,額頭上青筋明顯。眼前的景象都變得虛茫,有些畫麵倏忽間出現,又瞬間消失不見。

霍司承猛地抓住扶手。

文澤立即詢問:“理事長,您沒事吧?”

霍司承徐徐從神經攪動的痛楚中緩過來,唇色依舊發白,文澤立即遞上手帕,“理事長,是神經痛又發作了嗎?我現在立即聯係周醫生。”

霍司承擺手道:“不用。”

他踉蹌著下了車,徑直往鐘息家的方向走。

鐘息住的地方處於雲水村的南端,門前有一條寬寬的馬路,和大海隻隔了一片草地,視野開闊,的確與灌木叢圍繞的軍區不

同。

霍司承想,他可以將總督府的地址改成海邊,改成更寬闊更宜居的地方。

他快步往鐘息家走。

他要告訴鐘息,他不是故意要忘記最愛的兩個人,他也很痛苦。

是巧合,是命運捉弄。

現在他後悔了,知道錯了,想挽回。

他要立即告訴鐘息。

但腳步卻在快接近鐘息家院子時停住。

他看到鐘息穿著一身輕便地在山上指揮著木屋的搭建,鐘息手裡拿著圖紙,穿行在幾個工人之間,他好像對搭建木屋胸有成竹,腳步輕快,絲毫不慌亂,當工人過來問他:“鐘先生,這邊你想用釘子還是砍卡槽啊?”

鐘息立即回答:“不用釘子,就用卡槽,麻煩您在圓木的兩端削方形的凹槽。”

“好嘞,那工程量可就大了。”

鐘息笑著說:“我另加錢。”

又有一個瘦高的工人上了山,大聲說:“鐘先生,防腐漆送過來了,現在刷嗎?”

鐘息指著已有雛形的木屋邊框,舉起手示意工人過來,“這兒!麻煩您刷這裡!”

山不算高,半山腰的說話聲依稀能辨。

霍司承怔怔地望著。

鐘息好像變得有些陌生。

在他的記憶裡,鐘息似乎一直沉默、柔軟、輕聲細語地陪伴在孩子身邊,但他轉念又想起盛煊說的,他和鐘息的第一麵。

——是你被美色迷惑,然後被他一槍爆頭。

鐘息是彈藥工程專業唯一的beta。

他以星海區總分前十的成績考入軍校。

他入學一年就可以獨立駕駛掃雷車,在演習中轟炸碉堡,儘管隻是為了學分。

盛煊對於鐘息的描述,霍司承一直沒有太相信,他覺得那不過是盛煊為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了誇張和渲染。

不過……那天在兒童樂園,鐘息一人持槍也可以命中十環。

正想著,工人們突然發出一聲哄笑。

“誒喲,鐘先生,這個顏色塗出來就和動畫片裡的玩具房一樣了!”

一般用來給木材做防腐的木蠟油都是紅褐色或者檀木色,結果鐘息訂了四桶黃色的防腐漆,工人剛掀開蓋子就笑出聲來。

“還是換成木頭色吧,耐看又不顯眼。”

鐘息卻說:“沒關係的,我家小朋友會喜歡,顯眼也沒關係。”

鐘息站在一旁指揮著工人們搭木屋框架,在機器的轟鳴聲中,一根根圓木整齊排列在地基上,再由工人刷上防腐漆,忙得不亦樂乎。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和煦但不刺眼。

鐘息把鉛筆放在眼前,簡單地丈量著木屋的高度,想著需不需要砍掉一點兩側斜逸的樹枝。他眯起左眼,緩緩舉起鉛筆,然後一步步往後退,不料踩中石塊,腳踝一扭,身子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幸好有人摟住他。

是霍司承。

霍司承緊緊摟著鐘息的腰。

這個力度竟讓鐘息愣怔了一瞬。

讓他想起還沒確定關係時,每當他吵著鬨著說希望霍司承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時,霍司承就會笑嘻嘻地抱著他,表情溫和,手臂卻用力,他把鐘息箍在懷裡,也是這樣的力度。

霍司承在鐘息的生命裡留下太多印記,以至於一個簡單的擁抱都能觸發回憶。

鐘息臉色僵了僵,慌忙從霍司承的臂彎裡掙脫出來,眉眼裡的輕鬆笑意瞬間消失。

霍司承害怕鐘息冷臉,輕聲說:“我不是來打擾你的,我隻是、隻是看一看。”

“看過了?”

鐘息的麵色恢複如初,他低頭看圖紙。

“看到你這樣,我想,我以前可能是太自私了,沒有給你發揮才能的地方,回去之後——”

“霍司承,所以你現在不僅不能體察我的痛苦,連我的快樂都不能感同身受了嗎?”

霍司承愣住,眼神裡空茫一片。

“快樂就是快樂,快樂在此時此刻此地,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不是你或者小飽給我的。”

有好事的工人看到他們的舉動,笑著問:“鐘先生,這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鐘息瞥了霍司承一眼。

他回答道:“前夫,來看孩子的。”

在基地裡一呼百應的霍理事長,即使兩個月後就將升任聯盟總督,在這座無名小山的半山腰上,也隻落得一個“前夫”的名頭。

霍司承緩緩回過神。

他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轉身時他身形微晃,鐘息下意識伸手,但臨碰到霍司承胳膊又及時收回。

霍司承竟然就這樣下山了。

一句話都沒有留。

鐘息把手背在身後,仰起頭,抿了抿唇,直直地望著自己沒成型的小木屋。

他想:快走吧快走吧,不想看見你了,隻會壞我心情的討人厭的家夥。

怎麼會和你這種人生孩子,真是的。

可是下一秒,霍司承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霍司承說:“小息,我可以重新追你嗎?”

這畫麵和七年前重疊。

鐘息冷著臉說:“不可以。”

“為什麼?”

鐘息轉過身,一字一句地告訴霍司承:“因為我不需要觀星彆墅了,我自己可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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