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心腸性格都極好,心軟得很。
他第一時間摸下貓腦袋,看到黑貓後腿耷拉著,似乎難受得厲害。
“喵嗚——”壓低的貓叫聲裡充滿痛楚。
樊貓貓哀叫著蹭趙華,還不忘記甩薛清澤一個挑釁睥睨的眼神——嘁!貓兒及時止損,不跟你玩了。
個沒愛心的狗男人。
薛清澤覺得,能把貓眼甩出宮廷奸妃的範兒,真是難為這貓了。
這小家夥就缺了個捧哏的小太監跟她狼狽為奸。
趙華的捧哏適時到來,針對老神在在把貓丟過來的狠心兄弟:“清澤,你太過分了。”
趙.天真小太監.華:“這小家夥才五六個月大,骨頭很脆的。就算受傷不重,好歹是你撞的,怎麼都應該治好它的。”
“沒事兒,乖,我馬上帶你回基地,好好包紮一下。”趙華眼神溫柔,抱著樊冬兒大步朝巷子口外走,轉身之際,斜了清澤一眼。
眼神責備。
薛清澤:“……”兄弟,你走馬上任得有點快啊。
樊冬兒被小心放進紙箱子裡。
警用摩托奔馳在雲海城的街道中,人流如織,熙熙攘攘格外熱鬨。
貓兒悠閒地爪爪扒住紙箱,打著哈欠瞪著後頭的薛清澤,琢磨著怎麼給他來個下馬威。
告訴他,貓兒不光記仇,還不好招惹。
大家以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最好互不乾涉。
下班時間,薛青澤不停觀察街道,確定四周情況。
十字路口,綠燈跳成了紅燈。
薛清澤緩緩停車,不在意前頭那貓時不時的威脅小眼神。
咋滴,你還想用那毛茸茸小身板壓死我?
嗯?
薛清澤正這麼想,看見金瞳黑貓貓臉帶笑,它張開嘴,舌頭猩紅,似有血跡。
“幼稚!”
薛清澤一巴掌把流血貓貓頭按回箱子,趙華聽到動靜,正好看見薛清澤又欺負貓。
薛清澤覺得吧,黑鍋不能一直背,這樣不好。
於是他解釋:“這貓剛才裝鬼嚇唬我,你彆被它騙了。”
趙華不講話,示意薛清澤低頭看紙箱子。
剛兒被他壓腦袋的貓兒已經縮成球窩角落裡,炸著毛,瞪著無辜又可憐的圓眼睛,泫然欲泣。
雖然沒叫,已經說明了一切:“嚶嚶嚶,我是無辜的……嚶嚶嚶,我隻是隻貓貓啊!”
趙華沉默著,還是開口了:“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心情不好,咱也不能欺負弱小的。你當它是人啊,人家能知道啥是鬼?
薛清澤真心得離“無辜弱小可憐”的壞貓遠一點。
這貓邪性得很,管它想乾啥,又不可能殺人放火,妖孽不到我頭上。
一人一貓再次對視。
薛清澤眸色沉靜似湖水,貓兒高興翹著白胡須,矜持地伸出小白爪——嗯,允許你握一下。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呦,喵~
薛清澤啪地給貓兒打掉。
——可笑!以為他是那個被貓色蠱惑的傻缺嗎?
綠燈亮起,停滯的車流緩緩前行。
夕陽徹底落下,一盞盞街燈亮了起來。
樊冬兒聽著趙華和薛清澤的對話,確定自己會被帶回去養傷,終於鬆了口氣。
毛茸茸的小家夥貓眼笑眯起來,彎彎的。
爪爪把住紙箱子,高興地吹著風,看摩托車後飛快遠去的風景。
漂亮滿足的小模樣,高興都要從眼睛裡滿溢出來了。
——終於能有個窩了。
她三四個月前醒來時,自己就飄在空裡。
身體透明跟鬼似的,隨風遊蕩。
沒人看得見她,沒人能聽見她講話,鏡子裡照不出自己的影子,手會從所有實體裡穿進去。
那種一人遊蕩在世界之外的感覺,幾乎要將她逼瘋。
後來,她在機緣巧合下,進入了瀕死的小黑貓身體裡,情況卻也沒好上多少。
瘦弱無力的小流浪在城市裡活下去是很艱難的,她拚命努力才有今天,才不會被那個狗男人破壞計劃。
“來人啊,有小偷!”
“混蛋,給我站住!”
西北邊狂奔出個小年輕,他橫衝直撞,不顧一切地衝向街儘頭。
樊貓貓趕緊人立而起,努力仰脖子瞧。
王安然追著那小偷,跑得臉色通紅卻怎麼都追不上。
薛清澤和趙華調轉車頭衝向夜市的方向,兩人緊盯著逃跑的家夥,車速越來越快。
警用摩托車燈一閃一閃,小偷時不時回頭看看情況,一見警察騎車追上來,立刻調轉方向,特意挑車子無法通過的地方跑,試圖甩開警察。
路邊也有年輕人想伸腿去絆那偷子,可這家夥一看就是個慣犯,不光行動敏捷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輕鬆躲過所有追擊。
趙華他們離那偷子距離太遠,眼瞧著小偷要穿過廣場進入小吃街了。
街市熱鬨,人流熙攘,想再找到人可就不容易了。
三人一前一後狂奔著,沒人注意一隻黑貓無聲無息跳上高處。
“喵~”
略顯尖銳的貓叫刹那壓過附近人聲嘈雜,貓叫聲落下的同時,廣場四周停落的鴿子一隻隻飛了起來。
逃跑中的慣犯吳六子輕鬆跨過高台,衝入地下通道口。
他很熟悉附近地形,那兩個警察來得太晚了。
想逮到他?
做夢去吧!
吳六子得意地笑起來,他今兒個運氣真不錯,入手五六萬。
他這麼想著,跨步奔上地下通道的出口台階。
眼瞧著就要衝出去,高處似乎有白雲漂浮過來,隱隱還帶著風聲。
“啥呀這是?”
慢悠悠爬台階的行人疑惑,卻有已經爬上去的人驚呼了聲:“天啊!好多鴿子!”
“這些鴿子怎麼都往這兒飛?”
這會子,已經站在出口外的行人最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