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專注於現狀,飛快的給出了她的建議:
“我體內有劍鞘,再加上你的反轉術式,應該能讓你更快恢複。……”
她知曉之後的劇情。也知曉此刻的五條並非真正的死亡,還能經此一戰領悟“反轉術式”,以及另外兩個技能。
「……劍鞘?」
玩家並不回答,隻是說道:“我可以更快速的幫你治愈傷勢。但是,需要借你的身體一用。不用擔心,在你恢複意識能夠自主行動之後,我會把控製權交還給你。……隻需要短暫的一些時間便足夠了。”
五條悟陷入了沉默。
或許是已經失去意識,他許久都未曾回答。
玩家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她顫抖著手,輕輕觸碰向五條悟的麵龐。
……沒有溫度。
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一直到真正觸碰到五條的臉頰、手指卻透過了他的五官之後,玩家才意識到。
她並非作為人類,也並非作為咒靈。
正如烏鴉嘴的基友所預言的那樣,她變成了自己遊戲中的滿級主角。
她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卻再沒有人能看得見她,她亦無法對這個世界產生任何乾涉。
——要改變這一切。
玩家胸膛之中翻滾的是喜,是悲,這時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要改變的話,就得從星漿體開始。這是我現在能夠做到的事情。”
玩家握緊拳頭複而鬆開,她垂眸重新看向了身前的五條悟。
“再這樣下去,天內理子會死。不僅如此,還有夏油傑、百鬼夜行、羂索……以及兩麵宿儺,他們都——……”
玩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乾脆中止了話頭,整理思緒後重新說道:
“但我會改變這一切。”
玩家玩遊戲時的初心,是“改變劇情,不留遺憾”,正如遊戲宣傳的那般。
她曾經想要改變那些令她憤懣的一切劇情。
並且,她做到了。
“所以……”
“相信我吧。”
「聽起來很有意思不是嗎。」
這一次,切切實實的。
「去儘情的大鬨一通吧。」
玩家碰觸到了五條悟仍舊溫暖的皮膚。
——
“伏黑——甚爾!!”
聽見呼喚,甚爾回過頭去,微張了嘴,似本想說些什麼。
卻在目光觸及到他的身影時突然閉了嘴,似笑非笑的,甚爾顯出一些古怪神情來。
“沒想到你還活著——我本想這麼說。”
甚爾微微伏下身子,擺出迎戰姿勢,正麵對身前的人:“但我想,我最應該問的好像不是這個。而是……”
“——你是誰?”
甚爾注視著麵前“五條悟”的一舉一動,逐漸收斂了笑容,有如蓄勢待發的猛虎,緊盯獵物。
而“五條悟”是這樣回答的:
“初次見麵。你好,伏黑先生。”
伏黑甚爾隻覺得從“五條悟”嘴裡一本正經喊出來的這聲“伏黑先生”的威力,比被一拳打在他下頜骨上的威力還大。
老實說,非常惡心。
像是某種精神衝擊,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止不住的就冒出來了。
但“五條悟”本人好像絲毫沒察覺到違和,仍用標準的敬語對甚爾說道:
“我希望能夠阻止您去暗殺星漿體。所以接下來的行動中如果有所冒犯,實在是情勢所迫,還請您見諒。”
伏黑甚爾感覺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停不下來了,他現在手抖得就像帕金森一樣,就想把手裡的這把刀插/進冒牌五條悟的腦子裡去。
“五條悟”顯得十分拘謹,還向甚爾微微彎了彎腰才繼續說了下去。
但當“他”抬起頭目光望過來的時候,甚爾發覺了“五條悟”顯露出的、再熟悉不過的眼神。
觀察了他們這麼久,甚爾早就見慣了五條悟時常掛在臉上的這道笑容。帶著狂傲,還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裡麵不含半分謙卑。是獨屬於五條悟的笑容。
這笑容不像是彆人能模仿出來的。
那一瞬,甚爾都覺得,五條悟這家夥不會是故意說敬語、故意表現出鬼上身的模樣,就為了詐他一下吧?
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他”的笑容迅速消失,說話時“五條悟”又恢複了十分講禮貌的正經模樣:
“啊、對了,至於我的名字……”
對方又一次向甚爾露出了友善而親切的笑容:
“你可以稱呼我為[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