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回來得挺快的嘛。這前後都沒有一個小時……所以你拿到了什麼能力?”
“不告訴你。”
“誒————?!”
“告訴我嘛告訴我嘛,就偷偷告訴我一個人。”
“誒嘿,你猜?”
“嘁,小氣鬼。……算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抓那個叫「羂索」的家夥?雖然我這裡剛接到了新任務,但我可是特意為你空出來了一天的。”
“哦……那倒不用。你們就像往常一樣出任務就行了。”
“?”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抓羂索?你打算怎麼做?”
“等等,你該不會是想要……”
“嘿嘿,不要著急。”
“Ladiesalmen!好戲這才正要開始呢!”
“……”
“不是,你在和誰說話呢。”
“誒嘿。總之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
她是虎杖悠仁的母親。
“虎杖香織”托起了熟睡的幼兒。
就像抱子聖母一般,動作輕柔的、滿懷愛憐的,她垂下眸子注視著自己的孩子。
這本來應該是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麵。
——如果你不曾見到她的眼神的話。
分明是自己孕育、自己生產的孩子。但比起母愛,她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工藝品。或許她眼中是有過欣賞的,但並非是對人,而是對物。
額頭上有著縫合線的女人輕聲笑了出來。
這是她最為驕傲的作品。
是為她的計策,亦是為她的玩心而誕生的“九相圖”之一。
並非是作為母親,而是作為作者。
她比任何一人都期待著虎杖悠仁的成長,又或許……她也比任何一人都期待著虎杖悠仁的損壞。
作為“虎杖香織”的羂索,她僅僅是想要娛樂自己罷了。不管是人們從希望轉變成為絕望的容顏也好,亦或者是計劃中途出現的任何超乎意料地展開也好,羂索都能夠享受其中…………
……嗎?
此時她的“丈夫”因事外出,房屋中隻留下了羂索與幼小的悠仁兩人。
溫柔的笑著目送丈夫離開後,在僅剩下自己的空間中,羂索已再沒有了偽裝的必要。
再無他人打擾,羂索得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她又想起了前日遇見的、阻礙了自己的「六眼」。
雖然就結果而言,她已成功逃脫。但這件事卻隱約留下了某種揮之不去的不詳餘味。
某種事情快要超出計劃之外的煩躁感再次浮現上來。女人本來悠然愜意的表情也因此染上陰霾。虎杖香織——羂索緊緊皺起眉頭,顯出幾分厭惡神色。
沉眠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迫,亦是無意識的皺起眉頭,不安的翻了個身。
羂索冷漠的覷了一眼悠仁,動作間也不含絲毫慈悲。直接鬆了手,把沉睡中的幼子扔在了硬質地板上。
就像對待每一個令人厭煩的玩具一般。
若非悠仁身體強健——或許也有一部分遺傳、再加上作為“九相圖”末子加持的影響。尋常嬰孩被這麼一摔,下場大概會相當難看。
可悠仁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事。隻是經此一摔,也被迫從沉眠中醒來。
幼兒下意識地尋找母親。看見一旁的羂索,悠仁轉哭為笑,手腳並用的掙紮著向母親爬了過去。
羂索亦不願向他投去哪怕一瞥。
她仍是覺得有些違和。
其一,自己近些年行動隱蔽,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迅速就被五條悟發覺才是。
就算他真的從蛛絲馬跡中發覺了自己的存在,得知了自己真名;
可是他又是如何掌握了自己行蹤,確認自己會在那一晚出現?
五條悟簡直就像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一般,所以才能準時準點的在小巷中進行甕中捉鱉。
……不,就算這樣也不對。
其二,就算他真的布置了什麼眼線,切實地掌握了自己的蹤跡。可他在那時使出的那個術式……
「自儘吧,羂索。」
是言靈?
羂索完全沉浸在了思緒之中。
如果是言靈,哪怕是命令普通人,類似於“去死”這樣的話語都要消耗相當的氣力,就更彆說命令羂索這樣活了千年的老妖了。
如果她與五條悟正麵對上,比拚咒力、比拚術式,羂索不否認自己大概率會敗北;
但若是言靈,哪怕是五條悟,他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說出此般命令。更何況他還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就更不可能冒著反噬的風險使用言靈術式了。
而且,自己這些年對五條家不乏關注。她很清楚五條家的傳承術式,也很清楚五條悟最近的動態。
就算五條悟真的察覺了自己的監視並瞞天過海,且天資聰慧一夜之間就能掌握言靈術式好了。
可他為什麼偏偏要選擇言靈術式而不是修行其他殺招?言靈術式和五條悟根本不存多少相性。
……還是說,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除此之外,五條悟又是如何發覺她的存在,更是如何知曉她的名字的?
當世知曉“羂索”這個名字的人已寥寥無幾,就連記載了自己存在的書卷也已被她有意銷毀。五條家內部或許有過記錄,但如果真的打算告知五條悟,又為什麼要瞞到現在?
越是細想,就越覺得疑點甚多。羂索愈發煩躁,總有一種事情要超脫掌控的不詳預感。
那天的事情,還總給她一種更大的違和感縈繞心頭,她卻遲遲想不到線索。究竟是什麼不對勁……
悠仁已爬到羂索麵前,張開短小的雙手向母親乞憐擁抱。
羂索無視了他。
「那個五條家的大少爺……」
羂索
的眼中透出一絲怨毒的光來。
「五條家的……」她無意識的喃喃著:「大少爺……」
大少爺……?
有若靈光一現,頓感醍醐灌頂。
「那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大少爺。」
“他的自稱……應該是‘俺(レ)’。”
羂索終於意識到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