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程因遲給陳會計打了個電話，讓她跟進租金回款，以及陳以澤公司搬走的各項工作。
程因遲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性格，他最大的缺點可能就是因為太心軟。
不過，他也不會讓陳以澤繼續在自己的辦公樓裡辦公了。
分手就要分得乾乾淨淨，他可不想再跟陳以澤，或者跟陳以澤有關的其他人有糾葛。
程因遲帶著情緒明顯不太高漲的江鬱，從大廈裡出來，他示意江鬱：“戴上口罩和帽子。”
江鬱乖巧照做。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老街的方向走，走了一會兒，程因遲停下腳步，回頭：“能不能往前走兩步啊，14天？”
江鬱：“……”
程因遲伸手，一把將江鬱拽到自己身邊，說：“彆老跟在我後麵，我看不到你。”
程因遲雖然是很隨意的一句話，卻觸動了江鬱的內心。
他眨了眨眼睛，看著程因遲，沒說話。
程因遲沒察覺到他的視線，而是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所學校，笑著問：“你看這個學校怎麼樣？”
江鬱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上麵寫著XX中學，他當然沒聽過這個學校，所以更不可能知道這個學校怎麼樣。
江鬱茫然地看著程因遲：“老板，這個學校也是你的嗎？”
難道學校也會拖欠租金？
程因遲：“……”
程因遲無奈地笑了笑：“你乾脆說這個整個市都是我的得了。”
程因遲帶著江鬱，在學校門口站了一會兒，跟江鬱說：“這個學校就在老街旁邊，離我家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鐘，而且管理很嚴格，算是本市的貴族學校了，裡麵的孩子都非富即貴，就算是童星也不少見。”
江鬱站在程因遲旁邊，默默地聽著。
程因遲：“我去了解過了，有錢就能進，你，”
程因遲沉默兩秒，問江鬱：“想不想在這裡讀書？”
江鬱垂頭，程因遲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理解他糾結排斥的心情。
像江鬱這種身份特殊的孩子，小時候在學校肯定沒少遭受排擠。
普通家庭的單親孩子，都會遭遇這些，更何況，是江鬱那樣不被父親認可的私生子？
但是江鬱的人生不能隻是這樣。
程因遲自己高中畢業後，就沒有去上過大學。
雖然他不缺錢，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角，並且再也無法彌補回來。
他的人生仿若一潭死水，一眼就能看到儘頭。
他不希望江鬱的人生也這樣。
江鬱一直沒說話，程因遲也不逼他，隻是低聲跟他說：“你還年輕，你會去到很多，很遠的地方，擁有著無限可能，千萬不要自暴自棄，總有人會希望你好的，知道嗎？”
江鬱低聲問：“遲哥，你會希望我好嗎？”
他這次沒喊老板，又喊了遲哥。
程因遲揉了揉他的頭：“我當然希望你好啊。”
江鬱有些低沉：“那遲哥，你希望我回去上學嗎？”
程因遲當然是希望的，一直當當臨時工可不行。
但是，他也沒有直說，而是說：“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你要是決定了要上學，我可以幫你，學費我幫你付，你給我寫欠條就行。”
彆的不說，光是陳以澤那邊的租金，就夠江鬱上學了。
程因遲自言自語地說：“與其扶持彆人創業，還不如去扶持彆人上學呢。”
說起來，他之前資助的幾個山區兒童，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了，下次，他再多資助些貧困學校好了。
兩人並肩往老街走去，路上，沉默良久的江鬱低聲說：“遲哥，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他不想拒絕程因遲。
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也就隻有一個程因遲了。
但是，他對學校，又有本能的恐懼。
他擔心自己學習不好，考不了班級前幾，然後，程因遲會像他的母親那樣咒罵他，抽打他，甚至是厭惡他。
江鬱想到陳以澤是重點大學畢業的，或許，程因遲也喜歡讀書好的人。
當然，這世界上，估計沒人會不喜歡成績好的。
江鬱一路沉默著回去，程因遲也沒有再問。
程因遲帶著江鬱去麵館吃麵：“我跟你說，這裡的牛肉麵真的很好吃！你以後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來這裡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