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坊市集會用符籙賺取了靈石後,任冉玥沒有在斂財路上繼續走下去,而是就此收手,隻乾一錘子買賣。
如果她對做生意很熱衷,首先要解決的就是收貨渠道的問題,坊市一年隻有一次,不可能從今年等到明年,必然要尋覓其他的路徑。
售賣給同門或者售賣給商鋪就成了唯二的選擇。但,這兩處關節,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去疏通,不是拍拍腦袋就能完成的。
實話實說,這是任冉玥熟悉的領域,她或許能做的很好,獲得不菲的收益。隻是現在還沒到時候,不是最恰當的時間節點。
誰讓她還在被關注的名單中呢?
但凡上層修士心血來潮助推一把,未能達到標準的人,都會成為炮灰中的一員。
不想道途被葬送在宇宙長河,專注修煉、提升實力,便成為了最重要的事情。
在此期間,解決小問題可以,大難題還是不要碰了,免得掉進漩渦,深陷泥潭不自知。
恰好,當下就有一樁小問題需要處理。事情了結後,再安心修煉也不遲。
回到房間,任冉玥將自製的陣法打開,在陣法中心放上還沒捂熱的靈石。
她在原有防禦結界的基礎上,另加了一道禁止窺探的術法。讓能探聽到談話的人,僅限於金丹以上的修士。
“抱歉,還沒來得及添置桌椅。”任冉玥抿起嘴角笑了笑,她把房間當成了修煉場所,而不是一個需要接待賓客的府院。
“沒事。”談卓然搖了搖頭,沒放在心上。她早就知道任冉玥家徒四壁,並不覺得這是在故意怠慢。
室內沒什麼好觀賞的,她走到窗邊,用胳膊肘撐著窗台,看著外麵的景色。
任冉玥走到對立的位置,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想怎麼做?”
“消息傳播的這麼快,必然有背後推手,不想成為眾矢之地,那就讓主角換個人,總有人想出風頭的。”談卓然側頭看著任冉玥說道。
故事線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才有控製提線木偶的權利。
任冉玥分不清談卓然的真實想法,就當前談話的內容來看,她也許希望躲在幕後,當一回得利的漁翁。可是,這並不符合談卓然的行事作風,有些過於刻意了。
讓不利的輿論消失很簡單,腦袋一轉,就可以想到無數個不費吹灰之力的辦法。隻是當漁翁並不能得利,頂多把其他人的目光拽走,事後清算時能少分點大鍋。
更何況,體現不出價值,倒大黴的還是毫無背景的自己。她與談卓然不同,絕對不能主動跳下巨輪。
“你確定要如此?分到七星閣還不能說明什麼嗎?”任冉玥意有所指的點了一句,不會真有人認為宗門將她們劃分到這裡,抱著友善的目的吧。
談卓然吐出一口濁氣:“世界上有很多天賦異稟的人,不是每個都來自於遴選。”
任冉玥聽到後,極力控製著麵部表情,才沒讓自己臉上出現嘲弄和諷刺的兩種色彩
。
是不是有些把她想的太蠢笨了,她的大腦還沒腐朽到無法轉動。遴選隻是選拔人才的主要手段,不是唯一的手段。
這種嚇唬人的說法,是在糊弄誰?
又或者,想把她捆上戰車,作為吸引炮火的工具,這一計劃是誰提出來的?
繼續繞彎子沒什麼意思,任冉玥直勾勾的盯著談卓然的眼睛,嘴角揚起向上的弧度,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感歎的說道:“你家能量挺大啊,已經選擇了明牌,還想躲到幕後。”
談卓然眉頭緊皺,她猜到任冉玥能想到一些計劃的內容,卻沒想到任冉玥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哦,不對。”任冉玥特意停頓了兩秒,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眼底卻看不見笑意:“準確的來說,不是躲到幕後。而是想讓我與你綁在一起,與你們家族綁在一起。”
談卓然不知道任冉玥是怎麼通過一句話,推導出她的意圖。但她與任冉玥的深度合作僅限於登天梯那次,也許對眼前的人了解還不夠透徹,以至於計劃中道崩殂。
為了將兩人的關係修補如初,她誠懇的說道:“抱歉,我隻是希望能增加一個盟友,沒什麼惡意。”
“差不多得了,我可以跟你達成合作關係,但不能跟你的家族產生聯係。原因你很清楚,不是嗎?”任冉玥很討厭這種招數,她並不樂衷於算計彆人,卻總有人自以為是的算計她。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談卓然歎了口氣,徹底放棄了這種拉攏方式。她是真沒想到,隻是談論了兩句話,甚至還沒讓計劃正式運行,就被任冉玥找到了關鍵之處。
算計攤開後,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格外古怪,任冉玥深吸一口氣道:“我選擇借勢,你想怎麼做,隨意。”
既然風潮開始刮起,又怎麼能不順著風向飛翔。
“我明白了,告辭。”談卓然俯身低頭,行了個平輩間的全禮後走出了房門。
兩人立場,決定了很多事情。談卓然享受到了家族的供養,就得以家族利益優先。哪怕很多事情不是她的本意,也無法輕巧的說出“與之無關”的話語。
任冉玥不想剛爬出漩渦,又掉入泥潭。好不容易跳出了世俗界,怎麼會願意仰仗他人鼻息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