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並不是沒有追擊力量,而是故意放他們離開春山城。觀星樓弟子的身份,就是大家最好的保命符。
不到萬不得已,邪修不敢將他們強行留住。那樣的結果,不是他們能夠承擔的。
與城中的兩百萬人相比,他們能帶出去的人數實在有限,連十分之一都無法達到。對於邪修來說,舍棄一部分,才能換取更大的利益。
任冉玥在思索一件事,妖邪的修為到底是什麼階層。如果是築基前中期,帶隊修士不可能被牽製這麼久。如果是金丹期,為什麼要窩在春山城這麼一個小地方。
除了帶人離開,她是不是還能做些什麼?
詹柘於最前端,破開了春山城大門。
溝渠中的鮮血積攢到一半,空氣中彌漫的腥味越來越重,哪怕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
看到希望的曙光,跟在後麵的普通百姓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的擠了出去。
除邪小隊的任務還未完成,眾人聚集在一塊,看著人群像泄洪一般往城外奔湧。
“他們是不是故意放我們
離開的?”詹柘想到了什麼。
“是啊,你說對了。”紀淮勾起嘴角苦笑著,他很煩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堂堂觀星樓修士,居然要靠邪修的施舍活下來。
可是他們又能怎樣呢?跟邪修硬碰硬?那是不理智的行為,會讓自己白白丟失性命。
“該做的都做了,彆亂想。”沈醉藍說了句寬慰的話語,道途上會遇到很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想了也是白想。
“那是兩百萬人啊...兩百萬的生靈,無數人的親人朋友。”詹柘歎了口氣,他接受不了這種不戰而逃。
任冉玥看著溝渠裡積攢的鮮血,緩緩的說道:“最多一盞茶,陣法就要開啟了。”
“讓大家抓緊點出去吧。”紀淮覺得任冉玥似乎在暗示著什麼,這位宗門天驕好像有些彆的想法。
“師妹想做些什麼?”沈醉藍乾脆利落的問道,猜來猜去也是沒意思的很。
任冉玥沒有回答,蹲下身用手掌貼著溝渠感受著靈氣的走向。陣法和符籙一樣,靈氣分布的越均勻,整體的效果就越好。
如果先前就做了這件事,那她與身後的百姓,皆無法離開春山城,卡在最後的時間門點嘗試是最好的選擇。
探出了薄弱點,任冉玥沒有說話,而是用了觀星樓的秘術進行傳音。
[師兄師姐,往我標注的點一同輸入靈氣。]
眾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頭。就這樣離開,不做點什麼,過不了心中的那關。
在任冉玥抬手後,大家迅速跟了上去。
遴選時就對靈氣爆破很有心得的任冉玥,幾乎卡準了節點承受靈氣的上限。
兩息間門,溝渠中央便出現了裂縫。
隱藏在一旁觀望的崔哲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如果陣法出現了問題,他會被祖父給活埋了的。
“住手!”崔哲跳了出來,掐起法決往眾人身上猛砸。他還不想死在祖父的手上,成為養料的一部分。
沈醉藍掏出陣盤往空中一拋,利用快速成型的陣法與崔哲抗衡。
其他人沒管身後的動靜,把後背交給了沈醉藍,繼續往任冉玥標注的點輸入靈氣。
“不想走,那就都留下來!”崔哲氣的跳腳,他一個築基前期修士,拖到陣法開啟還是能做到的。
沈醉藍體內的靈氣原本就消耗了很多,為了擋住崔哲的攻擊,丟出了不少輔助道具。
但練氣圓滿和築基前期依然有些不小的差距,她呼叫起了同為練氣圓滿的隊友:“紀淮!”
兩人為了幫隊伍爭取時間門,手段頻出。來時塞滿的儲物袋,逐漸變得空曠。任務獎勵沒領到,十息間門便把家底耗光。
任冉玥加大靈氣輸入力度,見眼前的溝渠即將崩塌,激活身上的保命符籙,拉著身邊兩位隊友,大聲喊道:“走!”
崔哲怎麼願意讓眾人逃離春山城,他要找兩個抵罪羔羊,不能獨自承擔祖父的怒火。
眾人聽到撤離的聲音,紛紛掏出了保命的物件,沒管崔哲如何強留,硬是在陣法開啟前逃出了春山城。
作為九宗弟子,身上沒兩件好東西,都不敢往外麵走。
城內的陣法不僅留住百姓,還鎖住了崔哲,他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轉身離去。他如果在祖父手中活下來,會讓這些宗門弟子付出代價。
沈醉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不解的問道:“為什麼陣法還是開啟了?”
“這不是現在常見的陣法,為了方便快捷,隻有簡單的幾條連接線,隨便破壞一條就能讓陣法失效。”任冉玥解釋了一句,假如陣法真的被完全破壞,他們早就被邪修給弄死了。
紀淮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問道:“所以現在陣法的力量減弱了?”
“嗯。”任冉玥點了點頭,哪怕拚儘全力,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