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未曾合攏的結界,進入陣法內部。任冉玥扶著胸口,默誦著清心訣。
空氣裡彌漫著散不去的腥氣,視線裡遍布著擋不住的柳絮。他們就像是浸泡在血海之中,不論如何小心,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濃稠的附著物。
“靜心!凝神!”司安棋運轉神魂功法,出聲進行提醒。不過是些血煞之氣,觀星樓培養的弟子連這都抵擋不住,可真成了九宗笑柄。
任冉玥掐著手心,祭出陣旗護在周身,儘可能不與空中漂浮的赤紅柳絮有直接接觸。
這些煞氣,雖不會迷失她的心智,但對於她來說,一點細微的差錯,都會對判斷力產生巨大影響。
其餘隊友開始吞服丹藥、利用外物來守住道心,減少環境左右思維的可能。
司安棋見眾人緩過神,對口不對心的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彆忘了你們的任務,觀星樓不養廢物。”
她幫忙除邪,其他人也得搖旗呐喊、奮袂而起才是。
“是,弟子明白。”眾人齊齊應聲,他們既然進入了陣法內,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司安棋滿意的移開了目光,迅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
如果不是看到阻擊的邪修像流星一般墜落,大家都無法用肉眼捕捉到她的身影。
“司前輩去了城主府,我們趕緊過去。”沈淮掐著法決,時刻準備進行增援。
“走吧。”沈醉藍運起身法,率先離開了城門附近。
司安棋的話說的很明白了,想要繼續留在宗門,頂著九宗弟子的頭銜繼續修煉,就得以觀星樓的利益優先。
這種除邪任務雖然困難,但在任務還未撤銷前,他們要以完成任務為主要目的。
任冉玥停頓了一瞬,將一支陣旗留在了原地,隨後運起身法跟上了前人的腳步。
雖然有金丹修士助陣,丟失性命的概率被降低了不少。但是她始終認為,不好的預想會朝著必然的方向前進。
僥幸之心萬萬不可留存,僥幸之事萬萬不可當真。
幾息之間,變故突生。
大家距離城主府還有一段路程,沒等到他們進行增援,就看到了春山城中央直衝雲霄的劍氣。
僅僅是遙遙眺望,眼睛便感覺一陣陣刺痛。光亮像火炬一般映在瞳孔裡,驅散了城中無儘的黑暗。
“我未動觀星樓弟子半分汗毛,閣下為什麼要打打殺殺呢?”崔河穿著一身不染浮塵的白衣,盤腿坐在蓮花高台上,端的是一副超然世外的做派。
不看高台下的血池,忽視地上的殘骸,崔河還真有可能把人給糊弄住。
可惜,這不是茶話會、不是社交宴,大家不需要用外形輔佐、以判斷品德。
“嗬。”司安棋不屑的冷笑著,淩空飛行在妖邪的對立麵,繼續揮劍。
“閣下真的要如此嗎?”崔河眼中露著凶光,揮手在俘虜身上劃了一刀。他專門留下一名觀星樓弟子,未嘗沒有當做人質的意思
。
擋他路的人,都該死。
“能換下一位金丹邪修,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司安棋看了眼昏睡狀態的家書意,在邪修的威脅下,未有任何動搖。
事情不是簡單的一換一這麼簡單,邪修隻要不剿滅,世間便會出現無數個家書意。
好的很!?()_[(()”崔河加大了汲取精血的速度,溝渠中的鮮血向著陣法中央流動。
兩人使勁渾身解數在鬥法,春山城籠罩在恐怖的威壓之下。
“快走!”紀淮麵露焦急,衝著隊友大喊著,這麼好的機會,得趕緊上前助陣。
“嗯,我們走!”沈醉藍附和了一句,朝著戰場的中心前進。
兩人並未走青磚大道,為了節省路程時間,在房頂上快速跳躍。
“慢著!”任冉玥喊住了另外兩位隊友,他們也因此未跟上沈醉藍與紀淮的腳步。
詹柘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任師妹?師兄師姐還在等著我們。”
聽到詹柘的話語,另外一位隊友連聲附和道:“是啊,我們趕緊過去,完成任務要緊。”
“不,我們不去。”任冉玥看著勾連陣法的溝渠果斷決絕的說道。
在司安棋與邪修對上後,溝渠裡流淌著的鮮血就開始朝著一個方向在彙聚。
這非常不對勁。
“啊?”詹柘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任冉玥在說些什麼,彆是被血煞之氣影響了。
“麻煩你們幫我警戒,拜托了。”任冉玥半蹲在溝渠旁邊,用手貼著地麵,感知其中的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