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果然是世界上最值得觀賞的戲劇,值得多次回味、反複琢磨。
袁文樂不知怎麼回事,沒被任冉玥的冷臉嚇退,反而被她的笑容搞到心慌。
是覺得諷刺的話好笑?還是覺得他這個人好笑?
可惜,這個笑容來不及讓袁文樂進行解讀,便已經消散。天地間,除了黃昏斜陽,什麼也沒留下。
“任冉玥,請道友賜教。”任冉玥微微俯身行禮,將先前對手不倫不類的禮儀補充完整。
這是尊重對手的第一步。
也是對決開始的第一步。
“開始了!”
“期待!!!”
台下的圍觀修士大多屏住了呼吸,閃著期待的瞳孔注視著兩人,表情真摯的像是在看什麼美好的演出一般。
袁文樂握緊拳頭、掐著破碎的傷口,試圖讓情緒重新操控大腦。可不知怎麼,在嘲諷聲消退後,隻能聽見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
完了,他完了。
任冉玥察覺到了對手的惶恐不安,感覺有些無趣。這人要是能從一而終點就好了,起碼會讓這場比試配得上一些消磨掉的時間。
人們想看到的畫麵,無非是實力碾壓、激烈暴揍,最好讓帶入到“任冉玥”身份的人,體會到那一絲酣暢淋漓的涼爽。
就像夏天喝了一杯冰鎮的酸梅子水一般,涼到骨髓。
這場無趣的獨角戲,隻剩尾端還未唱完,還是早點結束比較好。
任冉玥見對手站在原地未曾動彈,壓縮靈氣施展了一道最為基礎的火球術。
炙熱的火球與橙紅色的天空交相輝映,仿佛是那道西斜的落日掉入了凡塵,僅僅是遠觀,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巨大能量。
火球攜帶著滾燙的浪花向袁文樂而去,把急忙升起的防護罩砸出了口子,把他烏黑的發絲燙成了焦黃的模樣。
“不是吧!袁文樂廢物到這種程度了?連火球術都接不住?”
“救命,我還是太過高看他了,這種垃圾貨色,最好早點滾出觀星樓。”
“第一次見到接不住火球術的人,他到底是踩了什麼狗屎運啊。”
一招過後,任冉玥對袁文樂的水平大致有數,繼續運用基礎法決,直直的往他身上招呼。
用過於絢爛的群攻法術,屬實是沒有必要。
“砰!砰!砰!”袁文樂每次被法術從上至下砸中,腦袋都會發出一聲類似拍西瓜的響聲。
他真的很想說,這壓根不是什麼基礎法術,是壓縮過的霹靂彈,威力比想象中大數倍。
過於懸殊的實力差距,讓袁文樂根本找不到空隙去想些雜亂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在抵抗、釀蹌的過程中。
“算了,大家被跟廢物計較了,等下被傳染了。這人實力差的沒邊,腦子蠢的發指。”
“確實,真是晦氣。”
“嘖,便宜他了。”
任冉玥動作輕鬆的
甩著術法,孔炫明隊伍成員的實力不太行,就這還是唯二撐到此輪的修士之一。
看樣子,她不能對其抱有太大期待,維持不近不遠的關係就好。
這哪裡是投名狀,明明是錯誤簿。
為了防止把對手原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拍的更傻,任冉玥換了個角度擊打,一點點的將人推向擂台邊緣。
僅僅是這種程度,難免讓部分好事者心癢難耐,他們開始主動挑釁。
“天呐!這就是我們鼎鼎大名的袁文樂嗎?就這?”
“我記得他叫袁自大啊,什麼時候改名叫袁文樂了,前麵的道友不要擅作主張啦。”
“嘿,現在總找不到借口了,人家可是用的基礎術法!”
陰陽怪氣的言語再次浮現,袁文樂用力咬著下嘴唇,努力忽視眾人的打擊、身上的痛苦。
“現在啞巴了,早乾嘛去了。”
“搞不懂裝出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在給誰看。”
“當然是給袁自大的弟弟袁狂妄看啦,這兩人可是有默契的很。”
時間猝不及防的走著,天空中逐漸隻剩下了一點微弱光芒。
任冉玥暗自估算著時間,重新壓縮起靈氣。她並不喜歡吵鬨的環境,今天在這裡待的已經夠久了。
就當精純版火球術觸及袁文樂的瞬間,他收回了所有抵擋力道,任由其撞擊在身體上。
“對不起...”袁文樂比出了相應的嘴型,他不願意將恥辱捆綁在身上,也許...就此結束,會是最好的選擇。
在察覺到異樣的瞬間,任冉玥瞪大了眼睛。要死,碰上了概率幾乎為零的事件。
她連忙啟動了提前勾勒的陣法,這是為了增加勝算準備的東西,沒想到會用在這種時候。
一陣青光升起,精純的火球術被卸去大半,袁文樂有驚無險的落在了擂台下。
“啊?”
“算了,我什麼都不說。”
“大家都閉嘴,就這樣吧。”
“唉,就很...”
負責修士冷冷的看了眼臉上寫滿後怕二字的袁文樂,將人丟給執法堂的修士,宗門內的弟子要是都這樣,觀星樓早就亡了。
打磨心性的地方多的要命,就看這位能不能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