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玥離開擂台區時,看似輕鬆隨意、實則靈氣消耗殆儘。
隻有她知道,保持陣法不被攻破、維持正常運轉有多勉強。這種用靈氣繪製線條的偏門手段,沒有特殊情況,她應該不會再用了。
如果不是在有規則限製的地方,毫無保留的托大行為,不亞於自尋死路。
沒有媒介物品,僅憑自身靈氣,想要玩轉整套陣法體係,著實有些勉強。
暗地布置,用來出其不意倒是可以。隨意改變陣型、操控陣法進行攻擊,則需要三思而後行。
那些盛名在外的陣法大家,輔修強悍卻未闖出什麼鬥法大師的名號,想來也有這些原因。
它的弊端太大了。
一旦對手強硬些,有破陣的基礎能力。哪怕把她身上的靈氣都榨乾,也無法供應陣法的運轉。
這種時候,用靈石作為媒介才是陣修的上乘選擇。
任冉玥回到觀賽區的瞬間,便不動聲色的往嘴巴裡塞了幾顆回靈丹。場上還有四局比試,足夠她為經脈重新充能。
裴可心等人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的目光,用堪比摸骨測齡的眼神朝著任冉玥所在的位置上下掃視。
他們能猜到任冉玥靈氣剩的不多,能猜到這招自損八百的招數會就此封存,不能猜到她剛剛展露出來的陣法實力中摻雜著多少水分。
是名副其實?還是虛有其表?
除了場上的當事人,沒人能斬釘截鐵的說出真相。
用自身靈氣撐起數個陣法,這個行為實在太過驚人。簡直可以列入觀星樓詭異奇聞錄中,供後人參詳。
倘若任冉玥現在還有靈氣剩餘,那頭名的位置,大家都不要妄想了,一定非她莫屬。
好在沒太脫離實際,一下擂台就看到任冉玥吞了幾顆回靈丹。這恰好說明,她的實力仍處於練氣圓滿的範圍內,也在自己攻擊的範圍內。
眾人在四周看台此起彼伏的驚歎中移開了目光,轉向了即將上場的兩位修士。
前麵上場可以儘快恢複靈氣,後麵上場可以儘可能的觀察對手。兩者各有好處,對他們來說影響不大。
任冉玥找了個邊緣位置進行打坐,準備化開腹中丹藥的靈氣,重新進行壓縮提純,她沒在這個環節偷工減料、搶占時間。
能趕上其他人的比試最好,趕不上也沒什麼關係。她既然選擇采用陣法攻擊,自然想好了彆的可能性。
此時談卓然已經和孔炫明見完禮,為小比前五的席位展開爭奪。
這輪的對手不再具有隨機性,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由宗門直接指定。
有了任冉玥珠玉在前,大家更願意看到談卓然璞玉在後。她們除了家世背景,其餘經曆都十分類似。
用來作為比較的參照物,再適合不過。
“談卓然的劍術好像又精進了些。”
“這才幾天啊?實在找不到誇讚的詞語,就彆硬誇,聽著都瘮人。”
“嘖,你們懂什麼。一朝頓悟堪比十年苦修,說不準人家這兩天就感悟到了什麼劍氣。”
“看不懂這兩個人,一個富的淌油習劍,一個窮的叮當習法,掉個頭反而正常。”
“哈哈,你這麼一說,我腦海裡有畫麵了。談卓然明明可以用法器砸人,偏偏選擇用劍術硬抗。任冉玥明明隻能用法術攻擊,偏偏花樣百出。”
圍觀修士沒太關注場上的局勢,都在談論些趣味十足的話題。
大家在孔炫明與談卓然名字劃上等號的瞬間,便給他判了死刑。
什麼黑馬、藍馬,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通通都是同一個物種。
麵對看似樸素、實則暗藏鋒芒的劍招,孔炫明逐漸有些招架不住。沒對上這些天驕之前,他還是有些“萬一呢?”的想法在身上的。
可惜,現實比話本故事要殘酷的多。他的苦心鑽研、費勁折騰的盤外招,一點效果都沒有。
談卓然沒比任冉玥要好琢磨,兩人一脈相承,有天賦兜底、做事鬥法不講半分情麵。
暗處的花花腸子,連見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陣亡。
她的劍術根本不是練氣期能夠擁有的,具備這種恐怖習劍的天賦,劍宗也許真的看走了眼。
孔炫明勉強抵擋了一番,為了不傷害到自身根基,乾脆利落的在失去反手之力時認輸。
談卓然沒將孔炫明放在心上,同輩修士中,除了任冉玥,其他人都差了點意思。往後能產生的聯係,恐怕隻有同為觀星樓弟子這一點。
突破練氣圓滿,隻是逐道路上最簡單的一關。而練氣期修士,則是這個世界上最底層的逐道者。
“贏的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