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三嫁鹹魚 比卡比 9190 字 6個月前

從這以後,陸晚丞關心起了青黛閣的動態,每日一問青黛閣。歡瞳從外頭進來,還未開口,陸晚丞便捏著嗓子道:“少爺少君,青黛閣終於出事了!”

林清羽:“……”

歡瞳一臉茫然:“啥?”

陸晚丞笑道:“我猜你待會要這麼說,我在學你說話呢。”

林清羽當場拆台:“首先,歡瞳不會稱我為‘少君’,你要學也學的像點;其次,助興之藥想要傷到人的根本,非一日之功。”林清羽不免狐疑,“你怎比我還著急。”

“咳,那不是養病太無聊了嘛。總是咳嗽,我都睡不著。”

陸晚丞近來確實沒睡好,眼下都多了一片青色。

林清羽想了想,問歡瞳:“你有何事?”

“哦哦,”歡瞳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險些忘了正事,“張管事來了。”

林清羽道:“讓他進來。”

張世全此次前來,和兩人說了件怪事。侯府的各項產業中,開在城裡頭的酒樓商鋪和鄉下的彆莊各占一半。彆莊靠天吃飯,一個旱災澇災下來,能讓其大半年顆粒無收。今年年初,徐州就一直在鬨旱災,奇怪的,徐州幾個莊子的收入不減反增。賬麵上看不出什麼問題,糧食也確是送進了侯府的倉庫,著實讓人不解。

歡瞳見張世全麵露擔憂,不懂就問:“收成是多了,又不是少了,這不是喜事嗎。”

張世全道:“隻怕這些錢銀來路不明,若是什麼黑錢,一旦被發現,整個侯府都要被牽連。”

林清羽餘光瞟見軟塌上的陸晚丞。倚榻的貴公子病中依舊悠然自得,半眯著眼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張世全問:“少君,此事可要派人去查?”

林清羽心中一動,話到嘴邊又改了口:“不必了,反正錢沒少,懶得管。”

陸晚丞的眼睛睜全了,林清羽仿佛還看到他耳朵豎起來,不免覺得好笑。

張世全遲疑道:“少君,我認為此事馬虎不得,最好還是查一查。”

“再說吧。”林清羽起身道,“我有點累了,回房小憩片刻,你們自便。”

林清羽一走,留下一個愛操心的管事和一條鹹魚麵麵相覷。

眾所周知,小侯爺一向淡然處世,超塵脫俗,家事無論大小,他從不過問。他們這些管事,隻須聽少君的命令即可。如今少君說不查,雖然他不讚同此等做法,也隻能聽命行事。

張世全歎了口氣:“小侯爺,我先退下了。”

“慢著。”陸晚丞沉聲道,“徐州的事要查,而且必須你親自去查。我懷疑……”陸晚丞一頓,“事不宜遲,你儘快出發。”

張世全入侯府後,小侯爺隻給他下過一道命令,便是讓他為少君分憂,此後再無其他。小侯爺突然管起了事,驚訝之餘下意識道:“可是少君說……”

“少君都累了,判斷失誤也難免的。”陸晚丞一副不情不願的口吻,“我就勉強再為他的遺產操次心。”

張世全不敢耽擱,次日便動身前往徐州彆莊。林清羽得知後,看陸晚丞的心情微妙了起來。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做可不做,陸晚丞看得比誰都清楚。但他就是懶得動,就是想躺平。等到該做之事實在沒人幫他做了,他才會掙紮地強迫自己去做。

陸晚丞曾經說他厭學卻能考頭名,當時他隻當陸晚丞在放屁,現在……他信了。

夏日炎炎,酷暑難耐。林清羽在浴房待了半日,輕薄的衣衫早被汗水浸濕,貼在身上極是難受。他伸手試了試水溫,感覺尚可,便讓歡瞳去推陸晚丞過來。

陸晚丞懶歸懶,卻很注重個人潔淨,身子好時夏日每日都要沐浴。林清羽擔心他受涼,讓他兩日一洗,他還不樂意,還要鬨。好在侯府是大戶人家,下人伺候得周到,林清羽被他鬨煩了,便由他去了。

林清羽往浴桶裡灑下藥粉,聽見門口傳來動靜,頭也不回道:“來了。”

陸晚丞有些驚訝:“你怎麼……”

“你咳疾久不見好,夜裡擾人安眠,睡前泡一泡藥浴或可好轉。”林清羽轉過身,將因汗水黏在臉頰上的發絲挽至耳後。

浴房裡點著燭燈,水霧漫漫,林清羽被熏紅了臉頰,連嘴唇都似漾著一層水光。

陸晚丞“哦”了聲,默默將目光移開。林清羽道:“歡瞳,給小侯爺寬衣。”

歡瞳中氣十足道:“是,少爺。”

陸晚丞任由歡瞳扒著自己的衣服,問:“清羽,你要留下來看我洗澡嗎?”

“不是。藥浴的水溫很重要,高一分低一分都會影響效果,故而我要留下看顧。”

陸晚丞眼簾一眨:“那還是看我洗澡啊。”

林清羽語氣加重:“說了不是。”

陸晚丞笑笑:“哎,有點害羞怎麼辦。”

林清羽隻用了七個字便讓陸晚丞無羞可害:“義結金蘭,好兄弟?”

陸晚丞如夢初醒:“……好兄弟!”

陸晚丞被脫到隻剩下褻褲,由兩人攙扶著進了浴桶,嘴裡還抱怨著:“這身體弱雞一樣,腹肌都沒有,難看死了。”

常年居家養病,陸晚丞的膚色竟比一些女子還要白皙,四肢體態修長,絕對和“難看”二字不沾邊。陸晚丞嫌醜,大概是因為他更喜歡強健壯碩的身軀。

浴桶不算大,陸晚丞隻有胸膛以下浸在湯藥裡。林清羽和歡瞳一人拿一個水瓢,往他肩上舀水,讓藥水充分浸潤他整個身體。

浴房裡彌漫著藥香,混著熱騰騰的水汽,讓人呼吸都比往常快一些。

林清羽忽然道:“小侯爺。”

陸晚丞劃著藥水往自己身上潑:“嗯?”

林清羽伸出手,抬起陸晚丞的下頷,在燈下仔細端詳著。

陸晚丞心跳漸漸變得不穩,嗓音低沉道:“乾嘛看我。”

林清羽鬆開手,彎唇而笑:“我算是看明白你了。”

陸晚丞看林清羽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怎麼說?”

“你表麵憊懶,骨子裡實則也是個好強之人。你和我一樣,不喜歡屈居人下的滋味。所以你即使厭惡學習,為了拿頭名,還是會強迫自己努力;即使被你的‘娘親’付以重任,覺都睡不飽,還是會將每一樣東西學好;即使不想蹚南安侯府的渾水,最終也還是出手了。”

又懶又不喜歡輸,偏偏偷著懶還能贏,陸晚丞當真是個奇人。

陸晚丞眼中笑意更甚:“你說對了,又不完全對。過去讀書,有人和我一爭高下,我不想輸那隻能學。但如今在南安侯府,我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麼可爭的。”說完,陸晚丞自己都迷糊了,“對啊,我乾嘛要爭來著。”

林清羽淡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陸晚丞稍作思考,抬眸看向林清羽。林清羽的眉眼籠罩在煙霧之中,仿佛染上了一絲脈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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