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林懶得跟盛老爺子爭執這個,道:“光一個禮哥兒怎麼夠,多一個人你們老盛家不就多一層榮耀?楚哥兒到底是不是你孫兒!他中了仕途,莫非你還不高興了?”
盛老爺子當眾被斥責偏心後,不得已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喊楚哥人過去,盛言楚裝沒聽見,盛老爺子隻好尷尬的悶頭坐在那喘氣。
這邊,老族長命人將盛元德綁了起來,外頭女人見狀想逃走,被越氏一腳絆倒。
越氏得意極了,她還以為原配生的盛元德回來了會跟她家文哥兒爭家產呢,誰料,才半天的功夫就被楚哥兒給治了,越氏高興之餘忍不住想盛言楚這個小兔崽子不僅克她,說不定還克父呢!
見大兒子嘴巴被塞上要送進縣衙,盛老爺子坐不住了,猶豫哀求:“老族長,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撕破臉…….”
老族長閉著眼睛不搭理。
盛老爺子開啟另外一套說辭:“楚哥兒到底是德小子的親兒子,德小子若因為淫奔入獄,於楚哥人而言名聲也不好聽。”
盛言楚本來就沒想過要送渣爹進牢獄,見有台階下,他立馬近前一步:“老族長,我爺說的對,我不能不孝到送我爹去縣衙。”
這話一出,盛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就連角落裡不能動彈的盛元德都感動的嗚嗚直叫。
老族長呷了口茶水,板著臉看向盛老爺子:“楚哥人是孝子,所以他不願他爹受罪,但族有族規,當年他拋妻棄子奔走在外不理老盛家,這重罪該如何?”
不等盛老爺子開口,老族長哼道:“再有,
盛家族規嚴令不許沾柳巷脂粉,他倒好,竟帶著女兒過來逼老朽開宗門。”
“沒沒沒……”盛老爺子一臉惶恐,“那女子是斷斷進不得老盛家門的……”
“那她生的女兒呢?”老族長手敲桌麵,鄙夷道,“你想讓程氏養著?”
盛老爺子支支吾吾,看來是有這想法了。
“我呸。”程有福破口大罵,“你們想讓我妹子做冤大頭,我告訴你們沒這個道理!大不了我帶我妹子回程家,你們老盛家想怎麼折騰隨你們便。”
孩子是無辜的,老族長有些不悅程有福的火氣,便問盛言楚:“楚哥兒,你咋想?”
程氏是軟性子的人,孩子交給程氏族裡放心,不過得楚哥兒點頭,畢竟那女孩以後還要靠著楚哥兒撐腰呢。
盛言楚果斷搖頭:“我不要姐姐。”
“姐姐?”老族長沒聽明白,“什麼姐姐?你該喊妹妹才對。”
“爹讓外頭女人生的孩子喊我弟弟。”盛言楚一字不落的將盛元德的話複述完畢,最終添了一句孩童的天真話語,“我才不要姐姐呢,那姐姐又不是我娘生的,我喊她姐姐不就意味著我娘也要喊她娘為姐姐?我娘是大娘子,她才不要做小!”
老族長哭笑不得,想說妻室位份不是這麼定的,然視線一轉看向盛元德,下一息,老族長怒不可遏的將桌上剛沏好的熱茶往盛元德身上砸去,瓷盞碎地時濺出來的茶水燙得盛元德叫苦不迭。
“該!”盛大林呸道。
老族長站起身羞愧的跟程氏賠罪:“老盛家對不住你啊,當年若是知道德小子品行如此不雅,老頭子我豈能讓他糟蹋了你,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盛家祖上就是被勾欄女子害的敗了家……”
頓了頓,老族長瞪向盛元德:“你倒好,還沒娶妻就勾搭上那種女人了!”
程氏感激老族長的體諒,帶著盛言楚拜了又拜後,隻聽老族長大怒道:“大林,請家法!”
老族長一發火,底下的人紛紛躁動起來,可誰也不敢攔著,就這樣,盛元德被幾個青壯小子架到了長板凳上。
伴隨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哭救聲,盛元德自打回水湖村後,在遭受了盛言楚的樹枝抽以及程有福的腳踹後,緊接著迎來了三十大棍
。
瞅著男人被打的奄奄一息,程氏有些不忍,正欲上前求情時,被盛言楚扯住衣角。
“娘,”盛言楚眼神冰冷,低低道,“爹識字不多,娘可知爹為何給我選了‘楚’字?”
程氏搖頭,兒子的名字是丈夫在她孕中說給她聽的,她一直記在心,至於有什麼含義,她真心不知。
盛言楚緊了緊程氏的手,淡淡道:“蜉蝣之羽,衣裳楚楚[注1],娘,那勾欄女子的花名就叫羽夢…”
程氏瞬間珠淚盈眶,顫聲道:“你怎知這些?”
“爹在你暈倒後拉著我說的,還說我能有楚哥兒這名字多虧了那女人。”盛言楚不敢撒謊,將外頭那女人會吟詩作詞的事一並交代了。
“難怪她能將德哥的心拿住……”
程氏如鯁在喉,目如堅冰,好半天才狠狠罵道:“惡心,他真叫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