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在院北正門三號,程以貴在院東南六十號,陸漣在南二十五號,而石大河則跑到了西街巷子。
清楚了自己的考場位置後,隊伍裡的說話聲漸漸小了,一個個的開始搓手準備待戰,很快銅鑼敲響,官差敞開嗓子吼:“院北一號,院北二號進——”
盛言楚擼了擼半長的頭發,緊張的往前踏了一小步,緊接著一聲激昂的叫喚聲傳來。
“…院北三號,院北四號進——”
“楚哥兒,到你了!”程以貴繃緊了身子,比盛言楚還激動,像個慈祥的老父親似的,不停叨叨:“好好考知道嗎?彆怕哈,考完了我就去找你。”
盛言楚認真的點頭:“貴表哥也要好好考,咱們兄弟倆爭取來個一次就中!”
“好!快進去吧。”
“夫子…”盛言楚側開身鞠了一躬。
康夫子眼角的皺紋瞬間疊起,拍著盛言楚的肩膀,威嚴而又不容置疑道:“你隻管放開了去寫,彆瞻前顧後,老夫相信你能考好。”
“是,夫子。”有了康夫子這一拍,原緊張的身子有些發抖的盛言楚不知為何平靜了很多,與陸漣和石大河對視了一眼後,他轉身往正門走去。
正門口,手持院北四號牌子的辛華池已經過了第二輪檢查,此刻正在旁邊穿戴衣裳。
盛言楚緊了緊考籃,上前一步將束起的發髻打散,一旁的官差伸手彈了彈衣裳,確定沒有夾帶後才揮手讓盛言楚進去。
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喊號,盛言楚利索的將頭發綁好,繞過垂花門後又走了一小節羊腸小道,眼瞅著三號糊紙燈牌近在咫尺時,走在前邊的辛華池突然腳一崴往盛言懷中倒去。
盛言楚猛的一趔趄,膝蓋磕在路邊的青石板上痛的他輕呼一聲,還沒等他爬起來找辛華池算賬,辛華池就已經跑開進了考棚。
後邊陸陸續續進來不少考生,盛言楚忍著膝蓋上的痛來到三號考舍。
擱下考籃後,他立馬掀起褲腿查看傷口,還好隻磕破了皮沁出了點點鮮血,見無大礙後他鬆了口氣。
一邊用清水擦了擦傷口,他一邊偷偷覷了眼隔壁的辛華池。
辛華池此時正擰著抹布擦桌子,
似是警覺到盛言楚的目光,低著頭的辛華池唇角忽而掛上一抹冷笑,笑意幾乎蔓延了整個臉盤。
盛言楚莫名覺得心口不安起來,擦好案上的灰塵後,隻見一隊手持彎刀的冷麵官差又走了過來,挨個探看考棚裡的情況。
路過盛言楚時,官差們頓了一腳,將個頭堪堪才比桌案高出兩尺不到的盛言楚上上下下打量了夠。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時,隔壁的辛華池忽然舉起手,指著盛言楚,義正言辭的高喊:“官爺,此人懷中藏有夾帶——”
盛言楚險些氣絕,辛華池有毛病吧,瞎咧咧什麼呢!
“肅靜!”官差大嗬一聲,怒視了一眼辛華池,又將眼睛溜到盛言楚身上,“你,出來——”
“官爺,我沒有…”盛言楚趕緊澄清。
“廢什麼話,趕緊出來!”領頭的官差眼睛一斜,立馬有兩個官差上前夾住盛言楚將其放到空地上。
考棚裡的人紛紛探出頭張望,大庭廣眾之下,盛言楚氣的手發抖,憑什麼因為辛華池的一己之言就懷疑他?
“我沒有夾帶。”他再三澄清,一字一句道:“來時過了兩道檢查,且都散了發脫了衣……”
辛華池立即堵住盛言楚,咄咄逼人道:“什麼沒有?我明明見到你懷中藏有素紙,你若是清白的,何不讓官爺探一探?”
懷中?
盛言楚聞言心下大駭,辛華池如此篤定他藏了小抄,那這件事肯定跟辛華池有關。
他下意識的去摸胸口,柔軟的學子袍下的確有一片鼓起的小包。
見辛華池幸災樂禍的歪站在考棚走廊上,再瞧官差漸黑的麵孔以及學子們指指點點的話語,盛言楚五指攥緊,極力忍住心底翻滾滔天的怒火。
“怎麼?”辛華池臉上的笑紋加深,激將道,“你若是坦蕩君子,再來一次檢查又有何妨?”
官差沒有耐性,上手就要拽拖盛言楚的衣裳,盛言楚豈能甘心受這種恥辱,奮力的撇開官差的大手後攏了攏衣袖,旋即短促的笑了一聲,朗朗道:“我自認光明磊落,當然不俱官爺的檢查,隻是小子有一言請教官爺,若小子是清白的,此人該當何罪?”
盛言楚指著辛華池,手指一移,又指向巷子正中插著香火的廟爐,正
色道:“這人無故汙蔑我,耽誤了各位學子們的時間不說,還耽誤了官爺們辦差事,如果等會查出小子並無夾帶,小子個人受的罪過和羞辱暫且不論,小子隻有一個要求,將這等乾擾科舉秩序,搬弄是非陷害小子的人趕出考場才好!”
“這…”官差犯難了。
辛華池卻跳了出來:“官爺,就依他所言,若此事是小子捕風捉影,小子甘願受罰。”
“好一個甘願受罰。”盛言楚眼眸一壓,敞開雙臂憤憤道,“既如此,官爺隻管來搜!”
就近的兩個官差二話不說將盛言楚扒的隻剩褻衣,就連xx處,官差都摸了,摸完後官差對著領頭官差搖搖頭。
“不可能!”辛華池一掌拍在案幾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明明——”
盛言楚彆有深意的捏著衣裳看著辛華池,小小的歎了口氣後開始往身上套衣裳。
領頭官差煩躁的瞪了眼陷入惶恐不安中的辛華池,臉如黑鍋,毫不留情的吩咐:“還楞著作甚,還不快將此等訛言惑眾之輩拖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風非88瓶
大家覺得這一場縣試四個人誰中誰不中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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