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陽跟人聊著聊著,卻見謝敘忽然皺眉,往他身後走。
謝敘看著江時底下單薄的秋褲和露出的腳脖子,問他:“怎麼穿這麼點就下來了?”
江時將羽絨服拉鏈拉好,回道:“就這一會,送完你們我就上去補覺。”
說完,還不忘把腳往小熊拖鞋裡擠了擠。
謝敘看他羽絨服很厚,也沒說什麼。
原陽看著江時睡眼惺忪的模樣,問道:“你下午什麼時候走?東西多不多?不方便的話我叫個司機送你。”
“陽哥,我又不是小孩。”江時有些無奈,“而且我就一個書包。”
他說完想起什麼,忽然竄進了廚房,從裡麵拿出一箱牛奶。
“陽哥,我過年可以帶一箱這個回去嗎?”
他看廣告了,說這個牛奶含鈣高,是提身高的必備利器。
原陽笑得不行:“隨便你帶,等過年後,再給你量一下身高。”
他比劃了一下,“你好像真的長高了。”
“不是好像。”江時語氣認真,“我比進隊的時候高了0.3cm。”
自從那些人說他看不到天花板後,他就買了個尺子,每天都在量。
原陽哈哈笑了一聲,“行行行,希望等過完年,你能長高0.5cm。”
檢查完證件,他們便拎著行李箱往基地門口走,車在那裡等。
江時搶先謝敘一步,幫人拎起了箱子。
他剛剛聽見原陽囑咐謝敘去做理療,而搬東西這種重活最傷手。
不光如此,他還順手幫了一把下樓梯下得艱難又磨嘰的薑樂樂。
薑樂樂看著江時一手一個大行李箱,目瞪口呆,“小白毛是吃菠菜長大的?”
力氣也太大了點。
原陽明白其中緣由,看著江時依舊消瘦的背影,歎了口氣。
到基地大門口後,原陽忍不住又囑咐了江時幾句:“你要是有什麼事,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江時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薑樂樂將行李放進後備箱,上車前,衝江時招了招手:“T寶明年見!有事我會在群裡艾特你的,記得回!”
俞回拍了拍江時的肩膀:“保重。”
江時見趙九也跟著想說話,額角抽了抽,抬手阻止,“打住。”
“我隻是比你們晚幾個小時走,不是留守兒童。”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再不出發,你們就趕不上車了。”
幾人這才上了車,原陽帶著老婆自駕回家,開另一輛。
外麵一時隻剩下江時跟謝敘。
謝敘正在跟司機確認路線。
江時站在一旁偷看。
謝敘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襯得他肩寬腿長,脖子上圍著一條深藍色圍巾,稍微遮住下巴,在早春的寒風裡,顯得有些冷淡。
江時忍住沒眨眼,他好幾天都看不到謝敘了。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炙熱,謝敘偏頭,跟他對視一眼,然後,一步步走到他麵前。
江時正想開口跟人道彆,卻見謝敘抬手摘掉圍巾,在他脖子上纏繞兩圈,隻露出一雙有些茫然的眼睛。
“外麵冷,早點回去。”謝敘揉了揉江時柔軟的頭發,“我手機不關機,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圍巾柔軟舒適,江時感受著上麵殘餘的體溫,用臉蹭了蹭,忽然有些舍不得,抿唇小聲道:“我要是半夜打呢?”
“隨你。”謝敘伸手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江時的耳朵,“我都會接。”
“好了,外麵冷,你早點回去睡覺。”
這麼早起來實在不是他們的生物鐘,更何況江時昨晚訓練那麼晚。
江時那點離彆的情緒成功被謝敘哄好,他點了點頭,往回走,可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又跑了回來,往謝敘
口袋裡塞了瓶東西,“薑樂樂帶了麵包,覺得噎可以喝。”
他用力朝謝敘揮揮手,露出的眼睛彎成月牙:“隊長明年見!”
說完,一溜煙跑遠了。
謝敘手伸進口袋,拿出來,是一瓶牛奶。
難怪出主樓前,江時落後了一步,原來是把箱子裡的牛奶給他拆了一瓶。
牛奶都快被人捂熱了。
他還以為江時手放在口袋是因為冷。
謝敘看著江時的背影,溫聲道:“明年見。”
*
江時本來很困,可是被外麵的冷風一吹,回主樓的時候,感覺腦子清醒得可怕。
而且,他進隊以後,樓裡就沒這麼安靜過。
連基地阿姨都回家過年去了。
江時回臥室的腳步一拐,去了訓練室。
沒人正好方便他做事。
有些賬是該清算一下了。
早上六點不到,某個快要落灰的直播間忽然開播,標題是——
[基地沒人,跟大家嘮嘮那晚敲門後具體發生了什麼~]
後麵還發了一個害羞紅臉的表情。
這個標題太過吸引人,饒是在陰間時間,直播間的人數還是破了一千。
【我剛應付完我媽準備多睡會,一看手機,你竟然開播了?】
【我真服了,你開播時間比我大姨媽還難猜,我差點以為我在做夢……】
【這標題什麼意思,敲什麼門?T寶你在說什麼?】
【哈哈哈我知道,我在那個群裡,那天T寶給我們直播了25分鐘嘿嘿。】
【喝醉後的Time跟Xu說話的時候簡直不要太軟。】
【我要聽後續!】
在粉絲的熱心科普下,不知道前情的觀眾也懂了這標題的含金量,紛紛嚷嚷著江時快講。
就在彈幕滿天飛的時候,江時卻不緊不慢地開了一局遊戲。
現在人還不夠多。
彈幕一片問號。
【誰特麼要看你玩遊戲?開麥說話!】
【怎麼還裝起啞巴了?總不至於是開葷後嗓子喊啞了吧?】
【完了,我更期待了。】
【他不會在釣我們吧?】
【不過小傻逼直播就直播,怎麼還圍個圍巾,什麼毛病?】
【我勸你把那張臉露出來,本姨姨就是衝著那張帥臉來的。】
【等等,這圍巾看著好眼熟。】
【樓上的,你沒看錯,這圍巾是Xu的,你可以截圖放大,圍巾底下還能看到Xu的小標,是定製款。】
【小白毛在這裡跟我們秀呢!】
本來被彈幕視而不見的江時把圍巾往下扒了扒,露出嘴巴,開口道:“是Xu的。”
這種事當然要秀。
不過,之後他就沒回答群裡任何問題,玩了三四把遊戲。
直播間的觀眾不減反增,打著哈欠,流著
眼淚跟他對著熬。
等直播間人數超過一萬後,江時悠哉哉暫停遊戲,拿出手機放在桌上,再點開直播間觀眾列表,從上往下掃了一眼,滿意道:“嗯,都是熟人。”
不然也不會大早上進來待這麼久。
他在電腦屏幕上放了一張長圖,是一個微信群的成員列表。
【這是什麼?】
【不是講敲門後續?】
【勞資要聽你們倆的床戲,你麻溜點,彆搞些亂七八糟的!】
在一眾的討伐聲中,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嘶,我怎麼看到我自己的ID。】
【草,這小傻逼把我們微信群的成員名單截出來了!】
【救命!他這是想秋後算賬!】
【不是把他踢了嗎!】
【群主!!!】
微信群主姍姍來遲,是江時的老熟人。
【18歲清純女大:我踢了!我也翻了列表,他不在!】
江時看他們急得團團轉,氣定神閒道:“這年頭,誰還沒有幾個小號了?”
他看了,群裡管理員就那一兩個,而成員有三四百,每天都有新人進來,而且臨近過節,每個人手上都一堆屁事,沒那麼快核實身份。
而且,讓他欣慰的是,這個群的活躍度很高,他那天早上酒醒後翻了翻,幾乎每個人都參與了話題,他也不用怕誤傷誰。
【18歲清純女大:姐妹們彆慌,我現在就去把他揪出來。】
“隨便你。”江時悠悠道,“不過,你猜我有多少小號?”
【18歲清純女大:……】
江時也沒跟他們繞彎子,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那天晚上是你們自己說的,隻要我敲門了,我就是你們尊貴的爸爸。”
“現在,每人在微信群裡發三聲爸爸的語音條,發一個我從這個名單裡劃掉一個。”
他翹起二郎腿,“來,好好喊,我聽著!”
群裡安靜如雞,之前在彈幕上活躍的人也都縮了起來。
江時嘖了一聲:“沒人願意當第一個是吧?”
他在屏幕上放大那張截圖,“讓我看看,列表第一個是誰。”
“哦,是群主啊?”
江時在直播間列表裡找到清純女大,鼠標玩味地在ID上點了點,“你現在是49級,馬上就能晉升到大姨姨了。”
“在直播間混了這麼久,你應該知道,主播是有權利給你們加頭銜的。”
江時歪了歪頭,“我已經想好你們的新ID了,[Time的好大兒]怎麼樣?怪好聽的。”
【18歲純情女大:大家不要慌,他詐我們的,這麼多人,他怎麼可能有空給我們挨個換ID!】
江時挑了挑眉:“那你可以試試,我今天很空,正好跟你們好好培養父子感情。”
【18歲純情女大:。】
他來真的!
下一秒,原本安靜的微信群裡蹦出一條消息。
是純情女大足足8s的語音條。
江時彎唇,把手機靠近麥克風,點了播放,傳出來的女聲清晰且憤怒——
“小傻逼你要是敢改我稱號,我就把你偷偷看的黃段子私發給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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