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乾什麼?”
傅家寶這一聲喊得響亮,但他麵上神情分明告訴林善舞他在害怕。
林善舞微微揚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
柴房裡光線昏暗,隻有一盞燈籠能照亮一小塊地方,她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在燭光中仿佛一個羅刹女鬼,嚇得傅家寶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彆過來啊,我告訴你,我已經知道……知道你不是女魔頭了,你……你就是一個稍微有點本領的……的江湖人,本少爺可不怕你。”
林善舞聞言,不由有些驚訝。
柴房裡有張破舊的八仙桌,桌上擺著一支落了灰的蠟燭。
林善舞心裡雖然懷著疑惑,麵上卻十分輕鬆。她沒有理會傅家寶,而是先將燈罩取下,點燃了那支蠟燭,再將燈籠掛到牆上,才握著匕首轉向傅家寶。
柴房裡亮堂了一些,也將傅家寶麵上的害怕照得更加清楚。
林善舞微微一笑,說道:“夫君不要害怕,妾身方才不是說了嗎?妾身隻想知道今日夫君在香滿樓裡做了什麼,除此之外,並無他意。”
傅家寶能信她才有鬼,他雙腿並得更緊,色厲內荏道:“我告訴你,你彆以為拿著匕首我就怕了你,這裡是傅家,本少爺隨便喊喊就有人過來!”
林善舞就那麼持著匕首一步步接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傅家寶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和侮辱,立刻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來人!有人要害本少爺!”
柴房外一片寂靜,莫說來個人,連隻老鼠都沒有驚動。
傅家寶緊張得渾身冷汗涔涔,他看著近在咫尺的林善舞,忍不住又喊了一聲,“人呢!人都哪去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本少爺有難,誰敢不來,本少爺就把他趕出傅家!”
……
“快來人啊!誰第一個衝進來本少爺賞他五貫錢!先到先得!”
“來人啊!快來人啊!隻要誰肯來,本少爺統統賞他五兩金子!”
傅家寶喊了好一會兒,大半天沒沾過水的嗓子都要喊啞了,然而還是沒有人來。他盯著毫無動靜的柴房門,心裡幾乎要絕望了。
而林善舞……她還在看著他笑!仿佛在說:這個蠢豬,大少爺當了這麼多年,卻連個願意幫他的下人都沒有。
傅家寶自尊心受挫,自暴自棄道:“你笑吧!儘管笑吧!我傅家寶就是死,也絕不向你屈服!”
林善舞手裡還抓著匕首,麵上神情卻十分溫柔,她道:“夫君誤會了,你是我的丈夫,我殺誰也不會殺你啊!”
傅家寶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不會殺我?”
林善舞卻轉了轉手裡的匕首,那把匕首在她手中旋轉翻飛,燭光映照下翻出一個漂亮的圓形,她搖頭,麵上依舊笑得溫柔,嘴裡卻吐出惡毒的話語,“倒也不一定,若是叫我知道你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我第一件事就是卸了你的四肢,再割掉你的命.根!叫你來世投胎隻能做太監!”說著,還拿匕首在他身上比了比,仿佛在挑選哪裡的肉好下刀。
傅家寶幾乎要被嚇尿,他渾身抖如篩糠,白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然而就在他要往後倒時,林善舞不知戳中了他身上哪個部位,他的神誌頓時清醒,想暈也暈不過去了。
看著站在他麵前的林善舞,傅家寶簡直想以頭搶地,天哪!他上輩子到底了害了多少人,做下多少惡,這輩子才會娶了這麼一個惡婆娘!
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就見林善舞眼神一厲,冷冷道:“你方才在罵我?”
傅家寶呼吸一滯,險些被她嚇得又厥過去。他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見他搖頭,林善舞的麵色緩和了一些,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要和氣說話的模樣,道:“夫君沒在心裡罵我就好,畢竟妾身脾氣不好,萬一哪天夫君說漏了嘴,妾身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傅家寶腦子一片空白,連連點頭道:“不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