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自從那些“毀容”婦人拆穿, 錢樂為又被衙役帶走後, 賈一仁這心裡頭就一直很不踏實。

他年輕時就是個混子, 後來學了幾分淺薄的醫術, 就掛起招牌當了大夫, 但畢竟能力有限,也就夠自己混口飯吃罷了。五年前,他為了錢幫錢樂為陷害左家胭脂鋪子,這些年雖也有過愧疚的時候, 但是一想到錢樂為給的封口費, 就什麼也不想了。

前些天, 錢樂為又找到了他, 叫他再配合著演一場戲。正好賈一仁這些日子手頭又吃緊了,看到錢樂為給了那一大筆錢, 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了。

隻是沒想到, 五年前的手段再搬上來, 竟然不管用了,當躲在人群裡看到傅家大少爺一瓢水就拆穿了那些婦人時, 賈一仁就怕得不敢縮頭了, 等後來瞧見那婦人將錢樂為給供了出來, 他立刻轉身就溜, 生怕晚了一步也被衙役抓走。

這兩日他是提心吊膽, 直到打聽到錢樂為被放了回來,而自己什麼事兒都沒有,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可是今日一大早, 錢致知居然親自來找他,賈一仁不覺有些慌了起來,問有甚事。

錢致知一臉緊張,對他道:“我家這回得罪了傅家,傅家要在暗地裡使手段對付我們,趁著現在傅家還沒動手,我爹讓我來尋你。”說著,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一隻錢袋,沉甸甸地放在了賈一仁手裡。

賈一仁掂量一下,這重量少說也有五十兩銀子。

錢致知道:“這些錢你先拿著,趕緊出城找個地方躲躲,我們錢家也是講道義的,你幫我家做事,我家絕不會連累你。”等你死了自然就牽連不到了。

賈一仁信以為真,咽了咽唾沫道:“錢少爺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憑誰來問也不會將你們供出去。”

錢致知道:“我先在這兒守著,你趕緊收拾東西,這就走吧!”

賈一仁這會兒是又怕又貪,手裡緊緊攥著那錢袋子不放,轉身就要進屋去收拾東西,也就是在這一瞬,錢致知麵上的緊張消失了,一張和錢樂為極為相似的臉上露出猙獰殺意,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就要朝著賈一仁的後心紮去。

正在這時,一枚不知從哪兒來的小石頭擊中了賈一仁的後膝彎,賈一仁往前踉蹌一下,險些摔倒在地,卻也正好躲開了錢致知的襲擊。

賈一仁還道是錢致知在後頭踢他,立刻回過身去,卻瞧見手持匕首目露凶光的錢致知。

他吃了一驚,隨即駭然地瞪大眼睛,整個人往後仰著摔在了地上,手裡的錢袋子摔飛了出去,口子裂開,裝在裡頭的東西滾了一地。

賈一仁還顧著要去撿銀子,結果一側頭才震驚地發現,那滿滿一袋子的哪裡是銀子?分明是一塊塊的石頭!

“好啊!”賈一仁抬起手顫巍巍指著錢致知,怒道:“你不僅要殺我,還用假銀子騙我!我跟你拚了!”

這方才還倒在地上的賈一仁竟然爬了起來,悍不畏死地朝著錢致知撲了過去,竟半點不畏懼錢致知手上的匕首。

看著在院子裡鬥個你死我活的二人,坐在牆頭上原打算下去的林善舞停住了,她心頭暗暗感歎,看來金錢的力量果真強大,竟然能讓一個膽小如鼠的人直接撲上去和凶手對抗。

她沒有下去,而是坐在牆頭靜靜看著,那此刻那兩個打成一團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牆頭上坐了個人。林善舞一直等著,等到那跑去報信的壯漢又衝進巷子裡時,才跳下牆頭。

賈一仁已經和錢致知掐了幾個來回,他年紀畢竟大了,比不得錢致知這樣的年輕人有氣力,更何況對方手裡還有兵器,他發覺應付不過,一邊吃力抵擋錢致知戳下來的匕首,一邊衝外頭大喊救命。

可賈一仁住著的這地方真可算熱鬨,前頭的買賣吆喝聲將這聲音蓋了個六七分,隔壁孩童震天的哭喊聲又把剩下的三四分給掩蓋了。

錢致知一開始還有些顧忌,後來見賈一仁怎麼喊都喊不到人,麵上笑得便愈發猙獰起來,一腳將正和他搶匕首的賈一仁踢倒在地。許是擔心一匕首紮下去身上會沾到鮮血,他乾脆扔了匕首,抬手就掐住了賈一仁的脖子。

賈一仁臉色憋得通紅,被錢致知騎著無法翻身,身上更是使不上勁兒,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錢致知當場掐死時,那大門卻被人一腳踹開,隨即衝進來一個滿身腱子肉的壯漢。

錢致知嚇得臉色發白,賈一仁卻目露慶幸,可沒過多久,一隊官差跟著衝了進來……

林善舞躲在隱蔽處,見官差將那兩人都捉拿,才離開。

那去報信將官差引來的壯漢是樂平縣人士,練得一把好力氣,專給人看家護院。林善舞出門沒多久就雇了他,她原本想自己解決這件事,後來才想起這裡不是那個武俠世界,若是她去了官府,無法解釋身份,才中途想起雇個人。

賈一仁被錢家父子算計,肯定願意作證,再加上壯漢這個證人……

林善舞往回走時,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看過的影視劇,那時候似乎流行主角偽裝成反派去刺殺反派的小弟,然後讓反派小弟對反派心如死灰倒戈主角的劇情。

中秋快到了,這個象征團圓的大節日令縣城裡比往日更熱鬨了幾分。林善舞走出巷口時,正和傅家寶擦肩而過。

傅家寶在縣衙裡費了好一番唇舌,差點就想花幾百兩銀子賄賂縣令了,好不容易才請動縣令派些官兵出來,來到和娘子約好的茶樓下時才被一個壯漢帶到了城南丁字巷這裡,他腳程滿,官兵衝進去後才跑到巷子口,剛剛走進巷子,腳下忽然一頓,不由回頭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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