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元2020年，地球。
烈日炎炎，長安路上車水馬龍。
這是宣城市中心的主乾道，道邊高樓大廈林立。
其中最搶眼的一棟摩天大樓便是顧氏集團的金融中心。
等候室裡，慕落落坐在圓桌前，膝蓋上放著一個文件夾。
今天她已經準備了很久，所有采訪的細節也都一一對過。
但由於生理期，她額間仍是止不住的滲汗。
她瞅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十點十分。
離預約時間還差十分鐘。
“欸，房間裡那個不就是什麼慕落落？”
“那可不，聽說是許經理親自約的呢。”
“嗯沒想到一個簡單訪談，還是許經理親自接待呢。”
“喲瞧樣兒，還來頭不小了！”
“你可彆小瞧人家，好歹也是小有名頭的人。”
“聽說人家有張漂亮的臉蛋呢，誰知道這名頭是耍什麼手段得來的。”
三三兩兩的細高跟踩在地麵上，咯咯響，似與她們嘲笑聲一樣，張揚且刺耳，絲毫不想克製。
慕落落本來想出門問問洗手間，卻意外聽到了這些。
像泡在陳年老醋裡，透著一股酸味兒，飄到她跟前。
聞了聞——
嗯，真臭。
另一頭，當細高跟兒們靠近等候室門口時，猛地刹住了。
本該關上的門，竟然大大方方敞開著。
而這話題當事人——慕落落——左手握在門把上，悠悠站在門邊。
一眼看去恍惚是剛開的門？
雖然她們麵上不是一副副“背後說人壞話被現場抓包”的心虛模樣，但仍忍不住在心裡打鼓。也不知道這人究竟聽到了多少？
“都說能進顧氏集團的人，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人才濟濟，萬裡挑一。”慕落落掃了眼這幫人，努力壓下心中那蠢蠢欲動的火苗。
見她們神色本有的驚訝緊張一閃而過，還在她說話的縫隙就開始上下打量她，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慕落落就明白了。估計這幫女人平時沒少在辦公室說三道四，隻要當事人奈何不了自己，那就是迎頭撞見了也不必顧忌。
慕落落下巴微挑，繼續不徐不疾說道，“結果，今兒碰上才發現，原來是在億億萬萬生物裡挑的。也難怪，這被挑的基數大了吧，就難免參差不齊。”
看她們五彩斑斕的表情，慕落落淡淡地莞爾一笑，挺直的腰板更筆直了。
就算平底運動鞋，比不了這些五七厘米的高跟們。
那平跟也不代表就要氣矮！她就是得讓自己的氣勢高出個幾十米來！
更何況，剛才她們那番對話就讓她心裡有了一點譜，也就不那麼擔心自己這番話會不會攪黃今天的采訪。若真是能在背後做手腳，也不需要這般閒言碎語了。
“你！”為首的女人佟倩聽出這話裡的譏諷，霎時麵紅耳赤。
這全球也才幾十億人口，億萬生物，怕是連畜生都算上了。
她進公司部門這麼久，仗著身材好臉蛋漂亮，又有那許經理在背後撐腰，自然是享受慣了人前人後捧著端著，哪裡受得了被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當眾打臉。
“都是一場誤會。”站在佟倩隔壁的另一個女人李欣晃過神，笑吟吟勸道，“倩倩，這可是你——啊，不，許經理約的。咱們就彆在這耽誤人事了。”
她瞥了眼慕落落，發現她看似柔弱，卻是個挺聰明的硬茬兒。
既然說了“參差不齊”，那就是有好也有壞。而自己是好是壞，全憑聽者的偏好。
這戲可真是越來越精彩了，也不枉費她特意將佟倩拉到這兒又專門挑起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