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26)(1 / 2)

親娘這麼說, 賈赦還能怎麼樣呢。隻能連聲應是, 但是名帖的事情上他卻寸步不讓。

就聽賈赦說道:“我寧願每日叫他們來找我要, 也不敢再把名帖放在彆人手裡。出了什麼事端,可都得是我頂著。自然要把這惹禍的根由給看住了。”

……

隨著這次家庭會議的結束,榮國府出現了新的格局。

府裡田莊地畝的產出, 全都由大房管理。然後收回來的租子大房直接扣下三成, 用來大房日常花銷。剩下的都歸到府裡公賬, 再由二房分派。

王夫人對此當然不滿,她管了田地租子那麼多年,當然知道大房肯定額外還得得些好處。

隻是看著這被扣掉三成的收益,比她打理那時的全部收益竟然不少。還真開不了口去說, 讓她自己管著全部的田產的話。

她不禁心裡有些後悔當時貪的太過, 不過更多的還是心裡對大房的怨恨。

若不是大房非得多事, 她現在還是住在榮禧堂的當家太太。哪裡像現在似的,隻能住在這麼一個破院子裡。

其實重新翻修過的國公府,哪裡會有什麼破院子。尤其是她和賈政住的院子,可是比賈赦住的地方一點兒不差。隻不過不如榮禧堂富貴大氣而已。

若是從來沒有得到過, 可能還不會去肖想。但是得到過再失去, 心裡自然就會不平。

她這些心中的不平,在進宮看望元春的時候,難免也要跟元春抱怨一回。

當然王夫人自己犯的錯她是不會跟自己這個貴人女兒說的, 隻把自己說成是被大房妒忌打壓的小可憐兒。

自己的親娘被人欺負了,元春心裡當然不痛快。

隻是她想著被皇上看中的邢忠,又摸了摸已經凸起的肚子。心裡思忖著, 以後皇兒還少不了邢家的助力。所以現在還真不是跟大房撕破臉的時候,隻怕爹娘還要受些委屈了。

“宜人可知,邢大人進來可是越發的得聖上看中。每日裡都要單獨召見一回,聽說是給聖人講什麼西學。”

元春話音一落,王夫人馬上就懂了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不能叫閨女給自己撐腰,再把大房打壓下去叫她心裡有些不快。但是為了小皇孫的將來,她又想著自家暫時受點委屈不算什麼。早晚得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二房這邊的人都發現,自打二太太進宮探望了一次貴人後,完全不同於前陣子的暴躁,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簡直又成了原來那個整日念佛,菩薩一樣的太太。

都猜著大概是宮裡的貴人和小皇子都安好,所以太太心情才如此的好。一邊又暗自慶幸,終於雨過天晴了。

實在是前幾天太太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不順心,著實發作了一批人。弄得整個二房都人心惶惶。

尤其是賈環和趙姨娘母子,被王夫人磋磨的更厲害。

賈環抄經書連著幾天抄的手腕子都腫了。趙姨娘也是,每天除了要站在門外打簾子,晚上不伺候賈政的時候還要撿佛豆。一撿就是大半宿。

就在二人快堅持不住的時候,王夫人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他們。母子倆也總算鬆了口氣。

回到自己屋裡,趙姨娘一邊拿著藥油往賈環腕子上揉,一邊又難免在兒子麵前抱怨道:“最近太太也不知道怎麼的,連個慈悲樣都不繼續裝了。

不過想想也是,以往還有你璉二嫂子和周瑞家的那個老刁奴,為了討好太太專門替她作踐咱們娘兒倆。

現在你璉二嫂子不知怎的終於悟了過來,不再傻嗬嗬的給人家當刀使。周瑞一家也不知道什麼緣故,被太太親手處置了。

弄得沒人替她衝鋒陷陣,可不是裝不下去了嗎。”

賈環把胳膊從趙姨娘手裡抽出來,又發泄似的使勁甩了兩下,帶著怒氣說道:“有沒有的,被作踐的還不是咱們。”

趙姨娘忙把賈環的手又抓了回來,接著把藥往裡揉,嘴裡還說道:“你這孩子,藥還沒揉進去呢。仔細明日消不了腫!

若是太太還叫你抄佛經,你拿不得筆,又該說你偷懶了。”

又揉了一會兒,趙姨娘又歎道:“誰叫你命不好,托生在我這個當姨娘的肚子裡呢。但凡你是太太肚子裡出來的,怕是比家那個鳳凰蛋也不差哪去的。”

“姨娘生的又怎麼樣!不用他們看中,以後我也能叫姨娘過上好日子。”

賈環這話雖然有些少年意氣,不過還是叫趙姨娘濕紅了眼眶。

趕緊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趙姨娘往外頭看了一眼,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以後這話可不敢再說!不然咱們娘兒倆怕是活不得了。

就連你三姐姐,隻怕也得受到牽連。”

“三姐姐心裡眼裡就隻有太太和寶玉,哪裡會跟咱們牽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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