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29)(1 / 2)

當今萬歲親自下旨給二姑娘賜婚, 這該是多大的榮耀啊。

雖然大姑娘已經在宮裡成了嬪位娘娘, 但是這位早年進宮的時候, 還不就是一個宮中女官。熬了多少年才一步一步的熬出頭。

還有三姑娘,這位說是送進宮也可能成為貴人。可是那皇宮裡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得寵失寵還不就是朝夕之間。

還不如二姑娘這樣的, 有聖上賜婚, 又被記在大太太名下。成了名正言順的一等將軍的嫡長女, 還能十裡紅妝風光大嫁,成為宗室爵爺的正經夫人。

雖然按照皇家的規矩,這位皇帝堂叔家的唯一孫兒,也就是皇帝的族侄, 已經沒了王爵可以承襲。

但是誰叫人家的父親早年為皇上戰死沙場, 母親也跟著一塊兒殉情。隻剩下這位年幼的皇侄, 被萬歲接到宮中撫養。

如今這位小爺也到了娶親的年紀,皇上特意賜了婚,還恩封了一個奉恩鎮國公的爵位。這可比他原該得的奉恩將軍高出好幾級。

這門親事對迎春來說,可是有些高攀了。哪怕她現在成了一等將軍的嫡女。因此賈家在給迎春備嫁的時候, 也就精心了許多。

本來王夫人不想再從公中給迎春掏嫁妝的。她總覺得既然大房拿了府裡三成的收益另起爐灶單獨過活, 那麼大房女兒的嫁妝也該從哪裡麵出才對。

隻是大房的人哪裡能願意。畢竟兩房還沒分家,像是婚喪嫁娶這種大事自然要公中花費。

這不就為了這事兒,兩房的人又鬨到了賈母麵前。

其實這件事本就是大房占理。加之王夫人名下兩個女兒都進了宮, 她親生的寶玉又是老太太的心尖子。這叫這位二太太近來似乎有些忘了形,就連對老太太的態度都不似以往那麼恭順了。

所以這次賈母理所當然的選擇支持大房,“我活著一天, 榮國府就一天不能分家。便是老大那邊拿了銀子單獨開銷,也是為了兩邊院子管起來方便。

二丫頭的嫁妝自然是要公中出才是正理。可沒有什麼大房、二房分開的話。”

這話其實表明立場的同時,已經很給王夫人留了麵子了。隻是王夫人卻沒怎麼顧忌老太太的情麵,還隻是一個勁的哭窮。

“之前咱們家的事情都是一樁接著一樁的,已經把公中給掏了個乾淨。

現在大老爺他們還一下拿走公中三成收益,再加上宮裡娘娘那邊的開銷,還有平時那些人情往來。

而且咱們自己也得過日子花銷,哪裡還有多餘的力量給二丫頭準備嫁妝呢。”

這話大房幾人自然不樂意聽。

隻是賈赦一個當大伯子的不可能跟兄弟媳婦直接說嘴,邢夫人也懶得搭理自家這個妯娌。賈璉兩口子是小輩兒,沒有說話的份。

因此大房幾人隻是看著賈母,等她老人家怎麼說。

賈母自然知道老二家的這是有了許多依仗腰杆子硬了,所以才敢直接駁回她的話。於是便沉了臉對著賈政問道:“老二,你怎麼說?”

一向自譽為孝子的賈政,自然要順著母親的意思。因此他瞪了王夫人一眼,才賠著笑道:“兒子自然按照老太太的意思辦,再說我跟大哥並沒有分家,侄女的嫁妝理應公中出的。”

小兒子的態度多少叫賈母得到了些許安慰,隻是心中對兒媳婦的不滿並沒有減少。

不過想到又高升了的王子騰,還有宮裡的元春、探春姐兒倆,再加上她那心尖子寶玉這些人的顏麵。

賈母忽然發現,哪怕她這個當婆婆的想整治兒媳婦法子多的是,她也不能輕易把這個二兒媳婦怎麼樣。

感覺被兒媳婦拿捏住的老太太自然心裡不十分痛快,因此又開口道:“二丫頭的嫁妝公中按定例出一份。不過她嫁出去畢竟就是宗室的公夫人,嫁妝也不好太寒酸。我自己私房再給她添置點兒。”

在心裡有那麼些顧忌的情況下,賈母這是想拿出手裡的私房體己給王夫人提個醒兒。想來那貪心的王氏,肯定會知道以後該怎麼做。

王夫人也果然領會了賈母的意思。雖然心裡不停的咒罵:這老不死的一直說要把體己私房都留給寶玉的,現在卻拿出來要挾自己。但是她至少表麵上還是恢複了原來那副不聲不響的佛爺樣。

既然迎春的嫁妝已經商議好由公中出,王熙鳳便領命親自給小姑子操持起來。

從王夫人那裡拿來了庫房的鑰匙,王熙鳳便帶著人毫不客氣的在裡頭挑挑揀揀,給迎春湊出來一副很是看得過去的嫁妝。

再加上賈母、邢夫人私下給添的那些稀罕的好東西,還有各親朋好友給的添妝。更彆說賈璉王熙鳳這對家底雄厚的兄嫂也出手相當的大方。

反正就這麼七拚八湊的,還真給迎春弄了個十裡紅妝。叫迎春出門子的時候,難得的風光了一把。

迎春出嫁、探春進宮,賈家三春就隻剩下惜春一個,未免就顯得有些孤單。

加之她本來就是東府的姑娘,這叫她在榮國府的地位看起來難免有些尷尬。

就連寶玉這個最能體諒姐妹的人,也不過偶爾跟惜春歎息一回‘好好的女兒家乾什麼非得出嫁,不如大家都在一起說說笑笑該有多好。’

然後就轉身跟他的寶姐姐雲妹妹,湊一塊玩鬨說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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