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夢境風險確實很高,但是這個時候也隻有高風險才能帶來高收益。
事實上這也同樣適用於幸村。
幸村知道自己有陷入夢境的打算嗎?他知道。
幸村知道自己的打算是消耗他的精神力嗎?他知道。
這是他和幸村的博弈。
在察覺到夢境的時候,赤司一直在抵抗,但還不是現在,再等等。
但是這個時間也沒有太久,不能說是放任,應該說是有意識地讓自己進入了夢境,這是最快讓幸村消耗精神力的方法。
現實與虛妄,混亂與清醒,他需要在這之中找到一個平衡。
他知道這是幻境,眼前所見不一定為實,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就是幸村的夢境的可怕之處。
他在進入夢境之後也從未停止過思考。維持清醒的那部分意識抵抗夢境,思考幸村的狀態,思考自己的狀況,分析場上的情況。他在進入夢境之前記下了自己所處的位置,他計算每一次移動的範圍和距離,得出自己所處的真正位置,比較和夢境之中所看到的誤差。
但是,果然是精市啊。
他以為他察覺到夢境的時候,是真的察覺到了嗎?
他以為他在抵抗的時候,是真的在抵抗嗎?
他以為是他主動進入了夢境,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他以為他還保留著的那一部分清醒,是真的清醒嗎?
他以為自己所處的位置,是真的正確的嗎?
果然不愧是幸村精市,全戰全勝、無一敗績的——神之子。
這一場比賽有最後的一道保險,預示著事態已經發展到了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他在比賽開始前,對自己下過一個命令:贏。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這是我和他的約定,認真地分一場勝負。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如此了解我的人。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和我靠的這麼近的人。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先認識的是我的人。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那麼,我明白了。
“赤司!停下了他的腳步!難道是他解除了夢境的狀態?”麥克的聲音再次飆高,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就在這最後關頭出現了反轉怎麼能不讓他激動!
全場觀眾的歡呼瞬間爆發到最大聲!
赤……司?赤司能在最後關頭掙脫他的夢境已經足夠令他驚訝,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即使是麵對赤司,幸村不說十成的把握也有九成。但他也沒有那麼失望,那可是赤司征十郎不是嗎?
不如說更驚訝的是……幸村緊了緊自己的網球拍,他和赤司相距甚遠,但是他即使是站在這裡也發現了氛圍的不同,那是……赤司?
赤司站在這個賽場上的時候,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和尖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令他感到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赤司低下頭就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那條白線,他微微轉身,直接對上了看過來的視線。
幸村精市,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見麵。
赤司迅速掌握著如今的情況。
幸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他不知道構建一個這樣完美的夢境需要消耗多少精神力,恐怕這也隻有幸村自己知道。或許以後幸村對於夢境的控製能夠到心隨意動的程度,但是那也不是現在。
他隻知道,幸村的精神力消耗不算少,那就夠了。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狀況,體力消耗很大,不過還在自己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
“赤司!快速衝向幸村!這是什麼?他們是放棄在網球場上的對決了嗎?”
“阿嘞。”麥克撓了撓頭,“我剛剛是說網球場上的對決了嗎?大家都應該明白!這當然不是!”
不,這就是!要不是賽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吸引了他們的全副心神,現場的觀眾們都要反駁給他看!
“不對!他們明顯沒有放棄!出現了!玄幻華麗戰鬥版網球!赤司,或接或躲,避開了幸村的網球,不斷接近和幸村的距離!可以看到,幸村正在避免赤司的靠近,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在裡麵嗎?”
為什麼?因為一旦被赤司接近到一定的距離,他所下的命令將會影響幸村一點時間,這點時間,對赤司來說足夠了。
“雖然因為場中的狀況聽不太清楚,但是赤司一直在下達他的命令!赤司和幸村兩人的動作時不時就會變得有些奇怪,可以想見他們兩人在精神上是在進行怎樣激烈的交鋒!”
“嗯……”麥克單手拿著話筒,一隻手放在耳邊做出傾聽的模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為什麼我聽到的來來去去都是‘讓開’這樣的命令?”麥克的語調中帶上了疑惑,“偶爾出現‘我的命令是絕對的’這句話?”要知道和赤司一起出名的還有他五花八門各式各樣令人印象深刻的名發動語。
麥克突然靠近旁邊的相澤消太,“你說是不是?”
現場突然傳來觀眾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什麼什麼?發生了什麼?”麥克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注意力馬上放到了場上!
“兩人的球拍掉在了地上?赤司和幸村正在場中赤手空拳地搏鬥???”麥克對這種發展也是始料未及,今天這場比賽他就一點都沒有預料到過!
“過肩摔!一個過肩摔——”麥克的摔字喊得差點破音,否則不足以表達他的激動之情!
“幸村同學,場外!”場中午夜伸手一指,“獲勝者,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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