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王常不開口,王羽這小子是給王當之下套呢!
咱們王家的三十萬鎮東兵馬,這幾個字,可是被王羽專門提到了兩次!
如果王羽隻是一個簡單的鎮東將軍的話,就像是曾經的王常那樣,私底下說到這種字眼,那也就算了!
可是,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
王羽不僅隻是鎮東將軍,更加是一個有誌於天下之人。
從他那位先帝小夥伴的身上告訴他,像他們這樣的人,自己的兵馬卻屬於彆人,他們會放心嗎?
就算是這個彆人,是自己的家人,他們又怎麼會真的放心?
一個皇帝,他們的心態,都是隻能是他的,而不是他們的。
王當之剛才要是敢應下來的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個時候的王常,不僅僅隻是一個激靈這麼簡單的,更加是心頭已經七上八下了,雖然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但狡詐如狐的王常,卻已經敏銳的察覺到,這小子現在怕不是想要對四皇商動手,而是想對他自己家動手。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王常這個時候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一來,他現在已經很難真正奈何得了王羽了。
涉及這種根本性的問題,王羽可不會再讓步了,哪怕是麵對他的父親。
二來,他發現,這小子似乎從返回燕北的時候起,就開始布局了。
鎮東軍的文官之首趙安陵,以及武官之首的王當之,一口氣被提拔到了左右丞相的位置,那個時候的王羽就知道不是件好事情,果然,就知道這兩個相位不是白拿的。
這TM的什麼的相位,這分明是兩劑毒藥。
“小子,你當之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王常神色已經多少有些惱怒了。
這個時候,王當之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大家族出身的他,雖然有一定的政治性,但到底還是以軍事為主,在政治敏感性上,他比之王常還差的遠。
“有些事,勢在必行!”
“無人可攔!”王羽放下了手中的兩隻玉筷,毫不示弱地對視著王常道。
有王常在一邊,想給王當之挖坑是難了,那就乾脆直接開門見山了。
王常這一關,早晚是要麵對的。
早與晚的問題而已。
要不然的話,王羽也不至於在這會兒談論這個問題了,而是私底下和王當之談論這個問題了。
往常,他們父子兩人就算是各懷心思,但到底還是有著表麵上的和氣。
這還是第一次,真正有了火藥的味道。
哪怕是當年東夷大戰之後,王羽帶著兵馬返回鎮東城接掌大權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發展到這種程度。
“如果要是我攔呢?”王常一點一點的站起了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王羽道。
他大概知道王羽想要乾什麼了!
從王羽的角度來看,乾這種事情,自然是應有之義。
但王常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對待問題的看法也就不同。
符合王羽利益的事情,不代表就要符合他們老王家這麼一大家子的利益了。
“孩兒說過了,無人可攔!”王羽依舊是坐在那裡,但卻抬頭仰視,聲音之中,多有冰冷之意。
有些事,可以妥協。
有些事,卻不能妥協!
攔了,他就敢殺人。
不好殺的人,他也會讓他以一個合適的理由去養老。
他當年破門而出,直到現在,也是一場場腥風血雨之中殺過來的,一場場仗打下來的。
王當之看著都幾乎要動手的這兩人,攔這個也不是,攔那個也不是,急得他就像是一個傻子那樣,無辜地站在那裡。
他並沒有像王常那樣,已經猜出王羽想要乾什麼大動作了。但是,到了現在,他也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陣不好。
“好!好的很!”
“老夫還真是養出了一個好兒子!”
王常眸子裡的感情逐漸隱去,他甚至都懷疑,這個兒子究竟是他的兒子,還是先帝的兒子?
這個行事風格和性格,如同讓他看到了當年的先帝!
一樣的六親不認,一樣的未達目標,什麼都可以犧牲。
夏妃作為他最寵愛的一個妃子,他都能夠坐視夏妃被彆人逼死!
甚至,之前就連夏妃身後的家族,在被彆人滅亡的時候,他眼睛都沒有眨過,夏妃在風雨之中跪了一夜,他都沒有任何的動容,沒有幫忙保下哪怕一個人!
夏家僅活下來的那幾個人,要麼是人家的本事,要麼就是自己的運氣,先帝不占一絲一毫的因素。
先帝,這一個當年共同進退的小夥伴,也是王常這一生之中最忌憚的那個人。
若非如此,他又豈會自從那之後再不出燕北?
他還是一個人!作為人,就有軟肋!
可先帝,他也是一個人,但是,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他卻可以不當人。
“家族之中,也會有無數的人攔你!”
“難不成?”
“你還要把他們全殺了嗎?”
王常神色中的憤怒,已經越發明顯。隻不過,依舊被他在壓著。
“這個問題,孩兒已經回答到第三次!”
“無!”
“人!”
“可!”
“攔!”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一字一頓,神色之中,儘是決絕。
他好不容易才營造出這麼一副局麵,才終於營造出了這麼一個機會,才終於能夠做這件事情。
沒有下定決心做這些就算了,既然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做了,開弓哪有回頭箭的道理?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做這一件事情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