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溪看著他冷笑,回諷道:“這位大哥倒是好生正義,想必在這站了不久吧,怎的先前那廝欺負奴父女倆人時,大哥卻不曾站出來替奴出頭?”
“你……你這婦人傷人還有理了?”
沒想到這小娘子如此狡猾善辯,那潑皮氣結,連話都快要說不口了。
倪溪冷著臉,怒氣衝衝的斥責道:“你與這鄭大戶皆身為八尺男兒,不保家衛國抗擊金人,反而在這以欺負老弱婦孺,調戲良家子為樂,這般不知恥辱還有何臉在此叫囂?”
鄭大戶早就疼的快暈過去了,哆嗦了半天哪裡說得出話來,那潑皮見沒有幫手,隻能乾巴巴回道:“賤婦,你傷鄭大官人是事實,休要再巧嘴滑舌。”
也不知這貌美的小娘子打算如何收場?人群中議論聲嗡嗡響起,皆在惋惜倪溪。
閻公好不容易等胸口的痛緩了點,艱難從地上起身後,就連忙上來拉倪溪的胳膊。
“我兒,你快走罷,咱父女兩無權無勢,如何鬥得過他們……”
倪溪卻是不懼,看著閻公愁容滿麵的臉,她安慰道:“阿爹莫怕,我聽說咱們鄆城縣最近新到任了個知縣,這知縣我雖不知他姓甚,卻也聽說他向來為官清正,做事廉明,實乃民之父母,想必不會包庇這潑皮。”
閻公唉聲歎氣,苦著臉說道:“希望如此。”
倪溪走到人群中央,先朝圍觀的人群盈盈一拜,而後大聲說道:“今日之事,諸位大哥大嫂阿爺阿婆也看的明白,是這鄭大戶先動手傷了奴的阿爹。凡請諸位做個見證,若是到了衙門也有個說法。”
見到大家猶豫不決,表情為難,倪溪心知是怕得罪了那鄭大戶,可想而知他在這鄆城縣勢力有多大。
可她現在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一條路走到黑,還怕些什麼?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那個知縣了。隻是在這眾人麵前,她還得加把火才是。
隻見倪溪說著說著,就當著眾人的麵梨花帶雨的哭了出來,她濛濛淚眼的質問道:“諸位都有雙親,若是自己的雙親被人這般欺辱,諸位又該怎麼做呢?”
“奴所求不多,”她嗚嗚的哭出聲來,淚如雨下,“隻是讓諸位幫個小忙,也沒人願意嗎?”
眾人見這小娘子實在是哭的可憐,上氣不接下氣,人心都是肉長得,倪溪此舉實乃孝義,再加上那鄭大戶平日欺男霸女確實可惡,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小娘子莫要再哭,我自會與你一起做個見證。”那人拍著胸膛說道。
有了第一個人帶頭,自然後麵的人就多了。
“罷了罷了,小老兒我也一起去吧。”
旁邊一個擺攤的老頭歎了口氣說道。
“加上老身!”
“我也去!”
“還有我……”
人聲鼎沸,陸陸續續又有不同的人加入進來,聲勢浩大。
那潑皮見了,也不禁害怕起來,拖著鄭大戶就從人群中溜走了。
倪溪看見了,沒有去阻止,她一邊拿帕子拭眼淚一邊笑著感謝大家。
然而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情確是沉沉的,那鄭大戶回去後定不會輕易罷休,到時候她和閻公閻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而今之計,唯有那先發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