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女名婆惜(14)(2 / 2)

她這番作為更是勾的倪溪心裡癢癢的,好奇不已,連忙允諾道:“這是自然,大娘快些說吧,莫要再消遣奴了。”

王婆這才湊近倪溪,說道:“娘子可還記得與閻公爭執的鄭屠?”

倪溪秀美一蹙,聽到那人的名字就沒了好心情,問道:“大娘好生生提他做甚?莫非此事還能與他有關不成?”

那日鄭屠被倪溪一狀告進大牢,外加三十棍棒,可耐不住他家中有些錢財,說是三十棍棒,那執棒的衙役就跟沒吃飯一樣,輕飄飄的,不痛不癢。

回去後床上躺了兩天,很快就好的跟沒事人一樣,礙於時文彬與倪溪隱晦的牽連,鄭屠不敢來報複,除此之外他如今照樣在鄆城縣耀武揚威。

再一想想閻公回來後就沒從床榻上起來過,倪溪心裡彆說多氣了,卻又無可奈何。

“就是他了,”王婆刻意將聲音壓的很低,“這鄭屠可倒了大楣了!”

嗯?

倪溪忙摒棄息聲,全神貫注的聽王婆講這鄭屠是如何倒黴的。

“這鄭屠平日愛逛勾欄院吃花酒,前日夜裡,他吃太多酒,回去時夜已經深了,不知怎的遇見了一夥強人……”

“你猜怎麼著?”

“那夥強人把他打了個鼻青臉腫,還把渾身衣服剝光扔在大街上,第二天全鄆城縣的人都看見了他光溜溜的模樣了!”

“真的假的?”倪溪驚訝的瞪圓了杏眸,忍著笑意說道:“那鄭屠豈不是豈不是丟儘了臉麵?”

恐怕這事之後,饒是鄭屠如何蠻橫也沒有臉麵再在眾人麵前呆了。

說起這事,王婆也笑的不行,“當然是真的了,娘子你是沒瞧見那場麵,被這麼多人看到,當場他就氣急攻心暈了過去,還是他家裡來人才把他抬回去的,這一躺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倪溪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那鄭屠回去後難道沒去找那夥強人?”

以鄭屠的性格,必定是睚眥必報,不報複是不可能的。

王婆捂著嘴巴笑道:“如何找?夜裡黑漆漆的,他又喝醉了,連那群人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哩!”

這鄭屠可得憋屈死了,倪溪一想到他

此刻躺在床上淒淒慘慘的樣子,就覺得心情格外暢快,笑的花枝亂顫。

最開心的事莫過於看到仇人倒黴了,這幾個強人真是做了大好事。

半晌倪溪才緩過來,拿帕子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惜奴不知道那幾個強人是誰,不然定要感謝一番才是。”

王婆聽了猶豫了下,又悄悄湊到倪溪耳邊,說出她從旁聽來的小道消息。

“這鄆城縣哪會莫名其妙的有強人出沒?倒是老身有個親戚看見東溪村晁保正莊子上的幾個莊客那晚路過,說不定……”

王婆住了嘴,沒有去說最後幾個字,但那眼神,無疑是肯定的。

倪溪一愣,“晁保正與鄭屠有怨?”

王婆搖搖頭,“不曾,兩人都是鄆城縣一霸,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過這些消息娘子你可千萬不能說與彆人知道啊,兩邊老身都是得罪不得的。”她又再三的叮囑倪溪,生怕倪溪不小心說了出去。

“大娘放心即可。”

倪溪嘴巴上應了,心裡卻在嘀咕,聽王婆的意思就是鄭屠這事就是那晁保正找人做的,可兩人無冤無仇,那晁保正為何突然這麼做呢?

不知怎麼的,倪溪突然聯想到了那張俊秀溫和的臉龐,聽說這秀才與晁保正關係挺好的,該不會是……

很快,倪溪又打消了念頭,這麼陰損的主意,怎麼可能會是那秀才?

正想著,閻婆就回來了。

今天饅頭賣的不錯,她就早早收攤回來了。

見到王婆,閻婆有些驚訝,王婆也表現得特彆熱絡,很快兩人就聊起天來。

倪溪沒有去打擾,把閻婆帶回來的東西收拾好後就自覺得去了廚灶做飯。

將胡蘿卜切成絲,與昨日還未吃完的豬肉一起搭著炒了一盤菜,接著鍋內倒熱油,放入大蒜爆香,清炒了一把菘菜,香氣撲鼻。想著家裡還有一條魚,不如做個魚湯吧。

廚灶裡,倪溪一個人在忙活著。

再說閻婆與王婆這邊,兩人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後,王婆終於說出了今日來這的正事。

“老身觀閻小娘子賢淑得體,又生的美貌溫婉,不知可許了人家?”

提起倪溪,閻婆眉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說道:“我這女兒確實是好的,以往在東京時,哪個人不愛她,和她阿爹去行院人家串時,有幾個上行首還要問我過房幾次,我都沒有答應下來,隻因我兩口子,身體年邁,怕沒人養老,又實在是舍不得她,才沒有過房與彆人。”

隻是說著說著,閻婆又歎了口氣,惋惜道:“時運不濟,沒想到如今我倒是害了婆惜,讓她大好年華卻要跟著我和老頭子兩人吃苦……”

王婆一聽,心想這不是正好嘛,可讓她尋著機會了。

她連忙拍著手掌笑道:“老嫂子,你家女兒有福,好事就要來了!”

閻婆一愣,問道:“有甚好事?”

王婆笑的意味深長,“當然是那姻緣上的好事了!”

隻聽她說道:“離這不遠的宋家村有個宋太公,他的莊子是遠近有名的大戶人家,這宋太公膝下有兩子,兄弟倆皆是出類拔萃之才,尤其是長子宋江,在縣衙任押司一職,前途無量。因醉心公務,遲遲沒有娶妻,宋太公便托老身想要替他尋個外室來成家。閻小娘子若是跟了宋押司,還怕不會豐衣足食?”

閻婆聽了有些意動,又問道:“這宋押司人如何?”

王婆一張巧嘴滔滔不絕的說開了:“宋押司為人豈是一個好字了得,他在這縣裡隻是客居,但為人純善仗義,如常散施棺材藥洱,濟人貧苦,周人之急,扶人之困,就好比那天上下的及時雨一般,能救萬物。隻是除了一點,”

“哪一點?”閻婆忙問道。

王婆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是這宋押司年紀大了閻小娘子十幾載,麵黑了些。”

閻婆沉吟了片刻,說道:“麵黑年紀大些倒是無妨,隻要是個會疼人的便好,好讓我女兒不在跟著我們受苦。”

王婆聽了喜的眉開眼笑,那宋太公對於這事是非常看中的,她在鄆城縣上下尋了幾家均是不滿意,突然想到了街坊閻公一家,閻小娘子品性為人都不錯,十分適合,於是一大早便過來趕著說媒來了。

“那這事便……”

王婆剛說了一半,突然倪溪從廚灶間端著飯菜過來了,這事不好當著女兒麵說,對麵的閻婆連忙示意她噤聲。

“此事你我改日詳談。”

王婆心領神會,不在說話,徑直走到桌前,看著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誇讚道:“小娘子真是好手藝。”

倪溪正忙著擺弄碗筷,沒注意那邊閻婆與王婆說了什麼,謙虛道:“大娘過獎了,不過是些家常吃食而已。”

王婆與閻婆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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