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是個男人,男人的氣力天生要比女人大的多,對於美人投懷送抱,他略微驚訝後就穩穩的接住了倪溪。
軟玉溫香在懷,那溫熱的嬌軀,讓吳用的眼眸微微一暗,唇齒間逸出一絲滿足的歎息,偏偏他的神情絲毫不變,反而關切問道:“小娘子沒事吧?”
“奴沒事,”
倪溪悶悶的出聲,她的鼻尖還有那衣物的淡淡皂角清香,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說話的同時急急忙忙從吳用的懷抱裡閃開,倪溪不敢去抬頭看他的表情,白玉般的臉頰緋紅一片,一路紅到了耳根處,更增添了幾分嬌豔。
“剛才……剛才……奴不是故意的,是那木柴擋在腳下……”她喏喏的開口,打算解釋,誰知眸子一對上吳用那雙清亮透澈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就說不下去了。
吳用眼裡帶著隱隱笑意,“嗯,小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看這表情分明是不相信的樣子。
天啊,這秀才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投懷送抱的吧?
她是真的沒看到那根木柴,雖然這秀才皮相確實不錯,她內心對他也有說不清的好感,可是並不代表她想要和他發生點什麼啊!
閻婆惜的相貌本就容易讓人看低,她苦心經營名聲這麼久,正直做人,為的就是不被人輕視,可現在卻瞬息間毀於一旦。
怪誰呢?
倪溪越想越委屈,眼圈不由得發紅,眸子水氣彌漫,快要哭了。
“奴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用泛紅的眼睛直直看著吳用,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聲音嬌嬌軟軟的,語氣卻是那麼固執。
吳用略帶戲謔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眼神逐漸變得認真。
他看出來這小娘子是真的一本正經的在給他解釋,害怕他誤會。
吳用不禁摸了摸鼻子,頭一次後悔自己為何當初說話那麼刻薄,以至於讓這個小娘子如今處處拘著禮節行事,哪怕兩人稍微碰觸一下就立馬和受了驚的兔子一般。
這樣一想,心底便有了愧疚,尤其是她這幅淚汪汪的模樣,更是讓他於心不忍。
吳用本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這樣想著,便做了。他突然上前一步,深深的對著麵前這個小娘子鞠了一躬。
乾脆利落,快的倪溪都還沒反應不過來。
她愣住了,呆呆的問道:“教授你這是做甚?”
隻見吳用斂眉收目,正色道:“小生知道娘子是那澄澈之人,又怎會想多?都怪小生當日以貌取人,對小娘子多有誤會,言語中傷了娘子你,這一鞠躬以表歉意,還望娘子忘了往日不快,都是小生的不好。”
他的話語真誠,目光坦蕩蕩,這聲道歉,是真心的。
倪溪神色動容,忙說道:“教授何必如此,已經過去許久,教授為人奴還是知道的,也不曾薄待與奴……”
吳用清亮的眼眸看向她,“娘子不生小生的氣了?”
這有什麼好氣的,閻婆惜的容貌確實讓人想入非非,當時的確很氣憤,可相處久了後,吳用對她不曾有半點言語輕慢,事事溫聲細語,讓人怎麼生的起來氣。
再說了,吳用現在已經道歉了,這也說明倪溪一直奉行的清清白白做人行的端坐的正這條原則是對的。
倪溪破涕而笑,笑容明媚動人,少了幾分拘束多了些暢快之意。
她輕快說道:“不生氣了,往日之事煙消雲散,今日就當做是奴與教授初次認識吧。”
說罷,她盈盈一福。
“奴姓閻,小字婆惜,還望教授多多指教。”
吳用一怔,轉而溫潤的笑了,有陽光從窗欄之間的縫隙灑進來,落在他那張眉眼如墨畫的麵龐上,風姿秀逸,俊雅至極。
古有謝郎,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倪溪心裡突然想起來這句話,也不知他與那傳說中的謝郎相比,又如何……
想必不會遜色多少。
倪溪心裡微微一動,正待開口,突然那明媚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清雅悅耳。
隻聽他說:“小生吳用,表字學究,見過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