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著這四人在那擠眉弄眼,打著暗號不懷好意,很明顯這幾人是一夥的,想要趁著這裡荒郊野外人少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武鬆是誰,何等的英雄,一身神力,武藝驚人。
行走江湖多年,也沒有誰能害的了他,又怎會被這四個人輕易的害了。
等到這四人對視一眼提著刀上前,武鬆早就做好了準備,幾下就把四人掀翻殺了。
雖然殺了他們,心裡那口悶氣越加強烈,武鬆心想自己當初也不曾要了蔣門神性命,他們卻百般的想要這裡的命。
若不殺了蔣門神張團練張都監這幾人,實在是太難解心頭之恨。
他提著樸刀,踟躇了半晌,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索性返回去趕回孟州城中。
此時已入夜,家家戶戶都關了門,天上一輪圓月掛空,疏星點點,月明星稀。
倪溪這些天憂心武鬆的事,人也消瘦了不少。
今夜,躺在床上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覺,又見外麵月色甚好,乾脆隨意的穿了件披風,想去花園裡轉轉。
深秋時節,花園裡的許多花已枯了葉,唯有那菊花芬綻放,月光下黃燦燦的一片,倒也是有種格外的美感。
秋風習習,一陣陣寒意襲來,倪溪不禁攏了攏披風,擋住那滲人的冷。
站在花園裡,她靜靜的看著後堂深處的鴛鴦樓,此刻還是燈火通明,聽人說今夜張團練張都監這三人正在那裡飲酒作樂。
這三人,還不知道他們命不久矣,也算是臨死前的狂歡吧。
可惜,自己不知道武鬆到底什麼時候來,隻能根據原著猜測大概就這兩天了。
她不會同情這三人,他們本就為非作歹死有餘辜,那張團練這幾日來府裡格外的勤快,昨日還趁機摸了一把倪溪的手,把倪溪惡心了好半天。
隻怕沒多久,張都監就會又重提把倪溪許給張團練的事了。
倪溪一時之間隻覺得憂思難解……
突然,她耳邊聽到了“撲通”的一聲,這聲音沉悶,像是從花園牆角那邊傳來的。
大半夜的,把人嚇一跳。
“誰?”
倪溪立刻警惕起來,她悄悄移著步子,一邊說一邊往光亮處退。
過了好半天,都沒有人回答。
倪溪以為自己出現出現了幻覺,她朝那處看去,隻見黑黢黢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說不定是不知哪裡來的野貓路過。
倪溪正待轉身離去,突然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叫住了她。
“是我。”
這個聲音刻意壓的極低,從那個黑黢黢的角落裡傳來。
這聲音,是武鬆!
月光下,她在明武鬆在暗,看不見武鬆的人影,隻有黑黢黢的一團。然而她卻能感受到,那一雙鋒利的目光,正靜靜的落在自己的身上,意味不明。
倪溪一驚,他不是在牢裡嗎怎麼現在就出來了?
不管怎麼說,武鬆來這裡,而且是深夜越牆而入,總不可能是來都監府觀光的吧。
隻有一個可能。
他,要來複仇!
一想到那血流成河橫屍遍地的場麵,倪溪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偏偏這殺星現在讓她撞上了,想到原著裡那些倒黴撞上武鬆的小廝丫鬟無一不被武鬆殺了,自己簡直是命運堪憂啊!
武鬆該不會也把她殺了滅口吧?
她想轉身就跑,跑的遠遠的,她還想尖叫,把府中的其他人都引來……
可是她不敢。
以武鬆的本事,恐怕自己還沒跑幾步,就會被揪住,然後往心窩裡來一刀,步了原主的後塵。
就在倪溪在冷風中心慌意亂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武鬆又說話了。
“玉蘭,你先過來。”
萬籟俱寂,沒有一丁點兒多餘的雜音,武鬆的聲音就這樣清晰的傳到倪溪耳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裡麵的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