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橇往東走,一望無際的森林,荒無人煙,隻剩下皚皚的白,灰暗的天,寒冷的雪風讓林格變得孤獨和多愁。
冰雪,勞累,心情不暢結合在一起,他的傷勢加重了。
看,那有個湖泊!
看,那邊有個伐木場!
看,那有頭熊!
看,那有個姑娘!
沙邦尼隻要發現什麼新鮮事,就會來逗林格開心。
他很怕林格睡著,他們帶的禦寒物並不是太多,雪橇車的載重量非常的有限,除了吃的,儘量少帶其他的東西。
遠處,傳來了火車的汽笛聲,半躺著的林格睜開眼,他仿佛回到了現實世界,告彆了原始的荒涼。
停下,看看火車。
古老的蒸汽火車,冒著滾滾的濃煙,從軌道上沉重的經過,慢慢的,比跑步的速度快不了多少,這是林格在西伯利亞遇上的最令他難忘的景色。
這就是西伯利亞大鐵路,橫穿整個西伯利亞的大鐵路。
他們需要穿過鐵路往北走二百公裡才能到達目的地。
算算時間,林格已經走了四天,還需要五天時間才能到達。
雪橇車每天隻能走四十公裡的路程,雪又開始下了。
過鐵路之前,他們在一個鎮子裡過夜,這裡隻有一家旅館,簡陋的讓林格以為來到了原始社會。
並且,這家旅館收費奇貴,老板油膩膩的昏昏沉沉,像是怎麼都睡不醒,給錢後,一副愛住不住的德行。
旅館隻提供熱水,棉被,其他的一概沒有,棉被還是又臭又薄又黑又爛。
沙邦尼牢騷滿腹也沒辦法,他們迫切需要找一個像樣的地方休息,在到達這個旅館之前,為了省錢,他們要不是在荒廢的農家院子蹲一晚,要麼在野地裡的山洞中過一夜。
林格發燒了,燒得厲害,沙邦尼卻沒錢給他看病。
在旅館住下後,沙邦尼上街,物色一個看上去有錢的太太,偷偷將她的抱偷走了,隨後,他用偷來的錢去給林格買藥,誰不知,被人發現了,堵在街口上,被人打得半死,藥也被沒收了。
林格見沙邦尼這麼久不會來,想去看看,半骨起身,默默的出去了。
半骨從上了雪橇車,就從未說過一句話,甚至坐姿都是保持一個永久不變的姿勢,沙邦尼懷疑,這隻骨魔死的惡魔。
但沙邦尼回到旅館的時候,他竭力裝著自己是摔了一跤。
林格看在眼裡,也不說話,站起來,擁抱著他。
他們的錢隻夠住一晚,第二天,就得走人,沙邦尼很怕林格扛不住,極為神奇的是,林格像是得到了上帝的庇護,傷情好轉起來,燒也退了些。
越過西伯利亞大鐵路,他們繼續趕路。
林格的心情逐漸的好起來,他來趕車,他伺候著沙邦尼。
第九天,單調而漫長的旅程終於結束,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落在了林格眼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