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倭國的商隊最近有沒有什麼變化?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老爺,您來的正好,我還正想和您說這件事兒呐!”
“我們的商隊在前往倭國第二趟之後,那邊就送來消息。說是倭國那邊突然開始大麵積的爆發了天花瘟疫。咱們商隊的人,有不少都不幸染上了天花...”
“天花!”
...
胡惟庸在急匆匆的趕回府上之後,第一時間就將負責商隊的管家給找了過來。
原本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僥幸,希望是自己恩師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然而這麼一問,還真就問出了事兒。
“怪事...我們第一批商隊前往的時候還是一切正常的。結果這中間不過半個月左右,倭國那邊居然就爆發了天花...”
“這中間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胡惟庸讓管家退下之後,他一時間竟有一些頹廢的坐在了自己的軟榻之上。
眼神中不乏幾分空洞的看著前方。
“倭國...我大明的使臣被倭國斬了...按理來說以陛下的脾氣,陛下知道這件事之後,必然應當震怒才對。”
“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陛下對這件事卻是隻字未提。”
“而之後,楚澤又引導我與倭國進行經商,並且還暗中引導我,讓我想到了用商業在倭國本土建立起影響...我當時的想法是,若是將來在大明出現差池,那至少還能逃去倭國...”
“結果我的商隊前腳開始行動,後腳倭國就爆發了天花。並且與此同時,楚澤還負責接待了倭國的使臣...”
“加上最近這段時間,糧草和兵馬的調動...”
等到真正的緩過勁兒之後,胡惟庸腦海中也快速的閃過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
將這些事情一一串聯起來之後,胡惟庸的雙眼竟逐漸的布滿了血絲。
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是被人給耍了。
而且從頭到尾自己都被耍的團團轉,卻還絲毫沒有察覺。
“陛下要對倭國動兵...楚澤應該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的才對,而這家夥故意的引導我與倭國做生意...”
“陰險,好生陰險!”
“一旦兩國戰事爆發...楚澤在這種時候,突然將這件事捅出去!並且這件事因為他隻是暗中引導,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參與。”
“那...到時候秘密與倭國通商的也就隻是我一個人。”
“而我的那些商品,說不好還都是這家夥動的手腳,到時候倭國那邊瘟疫的爆發,他就可以順勢的推到我的身上。”
“我戰時與敵國通商,那便是形同叛國!”
“好啊!這是想直接置我於死地...你這個該死的偽君子!”
此時的胡惟庸心中,其實對於他老師的推測仍舊還抱有那麼一絲的僥幸。
在他看來,楚澤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收取自己給的好處。
絕對不可能是陛下授意的。
在胡惟庸看來,楚澤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完全是因為他背後有太子撐腰。
而且胡惟庸還發現一個問題。
楚澤收了他的那些錢財之後,從始至終就沒有辦成過任何一件事。
這家夥,一直都是在找借口搪塞他。
而且自己送他的那些錢財,他還都用到了修建學堂,修建那什麼醫院這件事上了。
如果真的清算起來的話。
他雖然收取了賄賂,但是卻完全可以推脫為是在收集自己的罪證。
而宅院他完全可以事後交出去,再配合上他前麵將所有非正當得來的錢財都用在了百姓身上的事跡。
反而還樹立了他不貪戀錢財的美名。
至於那些個女人...
楚澤自始至終收的都是異國女子,異國之人也能算人?
若是如此算下來,楚澤身上絕對不會背負太大的罪責。
相反的,如果他真的順利的將自己拉下水的話。
功過相抵,背後還有太子為他撐腰求情。
那這家夥絕對不會受到責罰。
所以,如此推算下來。
楚澤收取自己好處的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陛下授意的。
若是陛下有心拿下他的話,還用得著用這麼多的手段?
一道聖旨,外加一隊錦衣衛。
就能讓他胡惟庸永無翻身之日!
“好你個楚澤,一直與我叔侄相稱,想不到心思竟如此深沉...若不是今日我提前有所察覺,恐怕還真就得著了你的道了!”
“想要拉我下馬,然後踩著我的腦袋,登上這個宰相之位是吧...好啊。那咱們就走著瞧!看看究竟誰能笑到最後...”
...
“老爺您回來了。”
“女婿你來的正好啊...一起吃點兒?”
當楚澤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是夜幕深沉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