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覺得不咋地。
他又不是傻,豈能看不出來胡惟庸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是想用這個字據來要挾他。
誠然那個字據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但姿態咱得做足。
不然胡惟庸會信?
楚澤正是拿捏了胡惟庸的這一心理,故意推遲。
他越是推遲,胡惟庸就越是篤定這份字據可以拿捏住他。
楚澤又皺著眉頭與有惟庸推遲了幾句,然後才一臉不情願地點頭了。
胡惟庸果然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馬車停在鎮撫司衙門前,楚澤跳下馬車。
他正要離開時,忽然轉過頭來,看著胡惟庸問:“胡叔,昨天我在我嶽父的府邸外,發現了兩個黑衣人,你覺得會是誰派來的?”
胡惟庸表情一怔,旋即臉色一沉,道:“此話當真?”
“當然,昨天晚上我嶽父的府邸突起大火,我帶著人過去救火,離開的時候不少人都看到了那兩個黑衣人。”楚澤說完,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著胡惟庸,不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胡惟庸聽完,眉頭皺得緊緊的,滿臉震驚。
“這應天可是天子腳下,怎麼還有人膽敢闖入朝庭重臣府裡放火?簡直膽大妄為!”胡惟庸將那兩個人狠狠地罵了一頓,轉頭看向楚澤道,“賢侄啊,這事你得多上上心啊。”
“你不是錦衣衛指揮使嗎?錦衣衛的眼線遍布天下,要查兩個小賊,肯定是手到擒來。”
楚澤看著胡惟庸,後者神情坦然,臉上的憤憤之色不像是裝出來的。
兩人對視片刻,楚澤收回視線。
他咧開嘴爽朗一笑:“對,胡叔說得沒錯,錦衣衛的眼線這麼多,要查兩個小毛賊肯定不是問題,相信用不了幾日,就能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嗯,賢侄說得不錯。胡叔還有事,就不陪你閒聊了,賢侄可要記得你方才答應過胡叔的事啊。”胡惟庸又叮囑了兩句,才招呼著車夫繼續往皇宮駛去。
直到胡惟庸的馬車離開視線,楚澤才轉身。
“我的媽!”
楚澤轉過頭,就對上一張大臉,嚇得他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一蹦三丈遠,對著那張臉的主人就罵:“朱樉,你吃錯藥了!沒事站在我身後就算了,還貼那麼近,怎麼著,你看上老子了不成?!”
轉過頭,忽然對上一張大臉,他的魂兒都差點嚇飛。
幸好是白天,要是換了晩上,他現在都到閻王那裡去報答了。
朱樉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中一頭豬,也看不上你好吧。”
“哎,咱剛才可都看見了,那馬車是胡惟庸的,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好了,竟然還跟他同坐一輛馬車?”朱樉走上前來,伸手攬住楚澤的肩膀,將人往鎮撫司裡帶,一邊打聽,“你老實交待,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我瞞你的多了去了。
楚澤白眼都快翻到天邊去了:“我能瞞你什麼?”
“那我哪兒知道,咱要知道你瞞了咱什麼,咱還需要問你嗎?”朱樉語氣裡的嫌棄溢於言表。
楚澤跟著朱樉走進鎮撫司,拍開朱樉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樉,既然你在這兒,那我有話就直接說了。”
楚澤的表情挺嚴肅的,像是要說大事時的表情。
朱樉下意識地坐直身體。
“你說。”朱樉道。
楚澤:“是這樣,昨天晚上,我遇到一個外邦女子,名叫白音,你讓下麵的人去給我查查,這人是什麼來曆,再查查這人現在住在哪裡,身邊有什麼人。”
“白音?”
“是誰?”朱樉不大的眼睛裡,閃爍著八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