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導遊認出了河神, “你……你是河神。”
河神繞著她所坐的大石頭遊了一圈，藍色的魚尾在水下熠熠生輝，折射出迷幻的色彩, 他出水的瞬間, 濺起的水將年輕導遊潑了一臉。
岸上的阮白芷看出了河神在惡作劇, 因為她以前和爸爸也這麼玩，雖然最後被潑了一身的反而是她自己就對了。
她雙手捧著腦袋，蹲在一邊看著他們。
年輕導遊並不在意他對自己做的惡作劇, 而是仿佛感慨一般地說：“原來真的有河神。”
河神漂浮在水麵上，問她：“你不害怕我嗎？”
年輕導遊想起傳說裡, 他是個殘忍的河神, 還會問彆人要他們的雙腿，下意識縮了一下自己的雙腿。
河神察覺到她的動作, 魚尾往水麵上一拍，濺起的水花潑向年輕導遊，將她淋了一身。
年輕導遊：……脾氣這麼暴，果然是殘忍的河神。
“我不怕你！”阮白芷雙手作喇叭狀，圈在自己的唇邊，對著河神大喊。
她看出了河神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不高興。
河神聽到阮白芷的答案，嘴角彎了彎，遊到她的麵前，微微仰頭看著她。
“老師說, 耳聽為虛, 眼見為實。你救了人，是一條好魚。”阮白芷認真地看著河神, 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他是一條好魚。
在阮白芷的眼裡, 河神隻是一個職業，他的本體還是一條美人魚。
年輕導遊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其實是被河神救了一命，她遙遙地望著河神的背影，動了動唇，好像想跟他說謝謝。
“是一條好魚？”河神被阮白芷逗樂了，笑得花枝亂顫。
阮白芷不知道他為什麼笑，難道是她誇了他，所以太開心了？哎呀，能讓彆人開心，也是一個很厲害的技能呢。阮白芷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她真的很棒棒！
河神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笑容，轉過身，看向大石頭上的導遊，笑意漸漸隱去，說：“我守護了虞揚河幾百年，你們鎮子上的祖祖輩輩逢年過節都要來祭拜我，現在時代變化，你們把我當作一個傳說，不再祭拜，這也就算了，還四處傳揚我的壞話。我不過是……同過路人開個玩笑罷了。”
年輕導遊想起自己跟旅遊團的團員說河神傳說的時候，抱歉地撓了撓臉。
其實關於河神的傳說還有很多，比如小孩子在虞揚河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河裡，但是很快就被河水卷著送上岸了，傳說是河神救了那些小孩。還有，河水泛濫的時候，河神會入夢告訴鎮長，讓鎮長提前做好準備。
以前也會有河神祭，但是隨著鎮子上大部分青年人都去城市工作了，河神祭也越來越簡陋，最近幾年都隻是在岸上擺上一點祭品就沒了，大家也不再重視河神祭。
“可是，開玩笑的話，要被開玩笑的人覺得好笑才叫做開玩笑啊。”阮白芷將心比心，如果突然有人說要把自己的雙腿拿走，她也會被嚇到的，才不會覺得好笑。
河神愣了愣，他癟了癟嘴，潛入水裡，隻露出一雙漂亮好看的眼睛，在水裡咕嚕咕嚕地冒泡泡。
年輕導遊也沒想到奶奶口中所說的河神原來這樣可愛，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世界有非人類的存在，而且她還被河神所救，對他的觀感也更好了。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我以後不會再跟彆人說這個傳說了。”年輕導遊舉起手保證。
河神本來也是想要這個結果，得到她的回複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阮白芷趁著他轉身的時候，悄悄伸手，想用去摸他的魚尾巴，結果被河神的魚尾一甩，濺了一手水。
“我能不能摸摸魚尾巴？它好漂亮。”阮白芷從小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因為漂亮！從剛剛開始，她的視線就一直被河神的魚尾巴所吸引。
河神看著岸上的幼崽用豔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垂下眼眸，望著自己的魚尾巴，聲音很輕的，問：“你喜歡魚尾巴？”
阮白芷點點頭，鼓著腮幫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河神朝著她遊得更近了一些，隻要阮白芷一伸手就能碰到河神的臉。
“我也很喜歡你的雙腿。我能不能和你交換一天？就一天，你幫我守住虞揚河，讓我上岸逛逛。如何？”河神的聲音非常好聽，又帶著蠱惑的語氣，若是心智稍微有點不穩，就要被他蠱惑。
阮白芷隻是怔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她想起某天跟著爸爸一起辦公的時候，大魔王以前不怎麼乾正事，多半都是讓自己的手下去乾，結果魔侍叔叔去人界采購一批貨，被人類在合同上坑了。
人類並不知道來采購貨的是魔族，不然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可能會坑魔族，還以為是什麼人傻錢多的大老板，直到大魔王親自降臨。
貨是被拿回來了，從此之後，大魔王也多了一個律師團。
河神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故意在她麵前甩了甩自己漂亮的魚尾巴。
阮白芷摸著下巴，仔細考慮，如果她在河裡尋找陣眼的話，也剛好可以避開普通人，她可不是在為自己想要魚尾巴找借口喔。
“可以，但是你要跟著我一起發誓。”阮白芷讓他舉起手，“我對著魔王發誓……”
河神一聽她願意跟自己交換，連忙跟著她起誓。
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魔王，所以發誓的效力應該也不會有多強，但是沒想到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束縛感，綁在了他的魚尾巴上。
阮白芷對著河神伸出手，“來吧，我們交換。”